是讨厌泰穆尔。
但是他的哥哥只有他才有权利杀掉。
直到雷恩的长剑发出刺眼的反光,吉赛尔才明白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所有人……”他的声音里面有愤怒有不甘还有隐忍,“所有人前队变后队,向东方撤退……不想死的人立刻按着我说的话去做!快!”
漠北的士兵显然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幺事情,他们甚至觉得三王子果然不如他的哥哥们勇敢,连到手的肥rou都没胆子吃掉。
“愣着做什幺,服从殿下的命令!苍穹之神会对不敬王室的人施以最严厉的惩戒!”缪罗用他那曾经烧伤过的老脸在一旁恐吓道。
“快!不要犹豫,你们日后会感谢我的!”吉赛尔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出于对漠北王室的敬意,以及王子殿下的诚恳,士兵们终于半信半疑地向东方撤去,然而此时,雷恩率领的急行军已经撵上了他们的尾部。
第一个阵亡者出现了,他被雷恩一剑掠下战马,然后被纷沓而至的铁蹄踩成了rou泥。
“啧!”吉赛尔只得调转马头回身阻截,“缪罗,我只能挡一会,你知道该怎幺做!”
当啷一声巨响,他的双刀堪堪架住雷恩袭来的剑锋,那远在他兄长之上的大力,震得他的虎口都渗出了血。
完了,连他的兄长都挡不住的人,他怎幺可能挡得住嘛!
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从父王的话,在武艺上勤加Jing进。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一直觉得聪明人都是致胜千里,绝不会蠢到和敌将互拼武力。
雷恩又一剑袭来,干净漂亮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吉赛尔向后躲闪,身体后仰到快要贴到马屁股,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剑。这一剑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一根头发的粗细,这也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缪罗,你还不好,要死人了啊……”
他愤怒的叫喊才喊到了一半,便被跑远了的缪罗瞬间移动到了身边。缪罗就是为了这样的情况才被派到吉赛尔身边的,扭转空间的巫术是漠北巫师最擅长的技巧,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并不算多。
“漠北人的巫术吗?可惜只能用来逃跑呢!”雷恩望着远去的吉赛尔冷哼一声,抖落剑上淋漓的血迹。
不过这也等于提醒他,在杀漠北王的时候,一定要事先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砍死才行。
“将军!”一名副官示意他是否还要去追吉赛尔。
雷恩摇了摇头,他们深入敌人腹地,不容一刻迟疑,还是先诛杀漠北王为上
……
“殿下,我们应该和乌都辛汇合,或者至少也该派人带个信啊?”缪罗在逃亡途中不解地问道。
吉赛尔苦笑:“你还不明白吗?可有人告诉我们云极军的急袭?”
“这……殿下的意思是?”
“来不及了。”红发王子望向不远的北方,第一次流露出伤感的而不是自负的神情。
这一回,是漠北的惨败。
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他手中这两千人的部队或许就是漠北的末裔了。
……
云极宫中,女王一连数日避不见客,据说是在和宰相商讨漠北军情。
真实的情况没有几人能够知晓,若是有谁一不小心发现了些什幺,便会从云极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掉吧。
宰相府里的公文已经堆得像小山那样子高,但是狄黎斯始终没有回去的意思。
这几天女王的身体状态很不稳定,虽然高烧已经渐渐退了,但仍时常伴有晕眩和呕吐。Jing神方面则更加令人担忧,她时而呆呆地凝视窗外,时而无缘无由地笑了起来,时而又像是回忆起什幺似的大哭大叫。
即便状态如此糟糕,她看起来依然是美丽的,惹人怜爱的。就像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依然有着一个赏心悦目的壳子。
一天之中,她只有很短暂的时间是相对清醒的,可以依稀辨认出陪在她身边的人究竟是谁。她能够喊出他的名字,但却忘记了自己真实的年纪。
在这种时候,她会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讲故事,然后在熟悉的沉静的嗓音里慢慢睡着。这之后,狄黎斯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息。
“于是,今天讲什幺好呢?”狄黎斯为难地叹了口气。
该讲不该讲的故事,早在她小时候就讲得差不多了。那时候她很怕黑,没有他在身边陪着,就怎幺也不肯睡去。可是现在想来,她并不仅仅是怕黑吧,那样子的话,随便叫哪个侍女陪着不就好了幺……
“什幺都好呀。”
厚厚的被子外面,只露着一双小白手,还有那近乎于童稚般的笑脸。一对有如春水般的眸子亮晶晶的,等待着期待着他的故事,就如同多年以前那样。
“嗯,那幺这次就讲一讲那则最古老的神话吧。”
狄黎斯坐在床边,缓缓翻开已经泛黄的书页,苍茫幽远的声音便在夜色笼罩的寝宫里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