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明我女儿是谁了!都知道她离开长安了!你还不快滚过去追上,留在长安干什么?!生崽么?!
乃颜很委屈。
他没有生崽啊,他是在关心两国战事啊。
他认真地看左大都尉的信,左大都尉通篇没提到过让他继续调查新皇的态度,或者有关任何战事方面的。他厚厚的竹简中,全篇是“我女儿如何如何”“我女儿那样那样”“我女儿一个不好我拿你是问”。
乃颜看明白了:不愧是左大都尉。左大都尉根本不在乎上面是战是和,他对大楚的仇视,都没以前那么深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距离舞阳翁主离京,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乃颜才追上去。
追上去的一路上,他恶补了一番阿斯兰教他的如何接近舞阳翁主的攻略。乃颜也是很英俊的郎君,眉眼深邃,带着异域男子的风格,长手长脚,平时很吸引人。阿斯兰教他英雄救美,别救到他女儿床上去就行了……乃颜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舞阳翁主的身边。
他紧张中,一路上依旧倒霉。
黄河水患,河堤改路。舞阳翁主的车骑已经过去了,乃颜又一次被堵在后面。
舞阳翁主又走了,后方开始平民造反,乃颜再次地被堵住。
费劲赶到了翁主的前方,又听说翁主绕路去看望她四叔四婶,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
乃颜、乃颜……乃颜他病倒了。
不适应大楚的气候,水土不服,再加上运气不好,他病得人事不省。熬过了端午,才再次上路。
这个时候,再往前一段时间,漠北地区,阿斯兰已经返回到了极北之地,切割了李信和乌桓人的交涉,与大楚新封的这个将军对上了。阿斯兰尚且没收到乃颜的信,尚且不知道李信是谁。
李信在打了几仗后,在蛮族人这边,就被传成了神话。
“他身高两尺!”
“力气特别大,吃饭用桶装,还血盆大口!”
“还放话吃人!小的真的看到他们在烧锅煮rou啊!他们大楚不给钱,他们哪来的rou吃?吃的肯定是人rou!太可怕了!”
“他还特别有病!追着咱们的军追了十里!硬是把人追上带走了!这这这耐性,是人干得出来的吗?”
“大都尉,我们的人打听到,墨盒的郡守就是被那个李信杀的!李信把墨盒的官杀了个遍,杀的没人敢反对他了,才……”
阿斯兰一脚踹开自己这边被吓破了胆的废物们:“……”
对方到底是怎么个三头六臂啊?
对方墨盒军营中,李信正与一众将军商量着对敌之策。他们在沙盘中圈圈点点,一人面如土色从外面回来,“蛮族左大都尉回来了……”
左大都尉阿斯兰,在这边就是个疯子。幽州、极北这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那个疯子的亏,营中众人听了来人的通报,一个个均是脸色煞白。李信抬目瞥他们一眼,淡定地扯了扯嘴角,“来得好!正要挫挫他的气势!”
众人心想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心中一个个不以为然,面上却作出认同状。
李信知道他们怎么想,也不跟他们打那个士气,他直接手在沙盘中圈了一处,插上小旗说,“明天我出征,试探他们一下。看阿斯兰是否回来了,若阿斯兰来了,他们士气必然大振。我们就得改变之前穷追猛打的策略了……”
将军们连连点头,有的迟疑道,“我们的士兵不够……照将军你说的话去征兵,百姓们都被蛮族打怕了,没人肯来。”
李信扬眉。他神采之昂,往往带给身边人无数激励。李信敲了敲长案,“那提高我们军中的待遇。务必要让百姓们看到当兵的前途,再让我们的文士多去民间宣传大破蛮虏这样的故事,激起他们的报国热血。”
他沉思:“我在会稽有一些亲兵,过段时间让他们过来。人数突然增加,找个合适的机会,趁阿斯兰没反应过来时,将阿斯兰一军!”
“将军,咱们的粮草没了……”
“嗯……容我想想,怎么去抢他们蛮族的。”
“兵器也不够……”
“等阿斯兰来给我们送!”
李信在军营中说着自己的计划,众人连连应是。众人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郎君,郎君眉眼锋利,若刀刃般寒气森然,侧脸又宁静无比。李信侃侃而谈时,带给他们的那种信服力,比以往任何一位将军都要多。李信好像永远成竹在胸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挫折,什么叫失败。
很多时候,他们都沮丧时,都为战死的士兵伤怀时,看一眼李信,看他依然站得笔直,依然目光平静,依然大步往前走……大家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忍不住跟上他的步子。
人天生被强者所吸引,所折服。
李信像是一个开疆辟土的王者般,在漠北开辟着自己的国土。他坐在王座上,振臂一挥,便有成千上万人响应。
李信与阿斯兰交手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