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张凳子在陈氏床边坐下:“陈夫人,您还记得我吗?”
这问的纯属废话,不过陈氏却认认真真的点点头,用她粗沉的声音缓慢的说道:“妾身记得。”
卓文静看她眼睛仍是红的,人特别没Jing神气,一副饱受打击的恹恹神色,却并没有一般轻生的那类人绝望消沉的情绪,就纳闷儿的问她:“上次不是保证不会再做傻事了吗?我看你也是认真的,这才几天就又寻短见,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丈夫欺负你了吗?”
“没有!”陈氏嗓门巨大,“夫君他很好!”
卓文静近距离受冲击,一脸凌乱。
“说”完之后陈氏又躺了回去,她横躺在床上身躯壮如小山一样,脸上仍是那副“我现在很虚弱无力”“弱柳扶风”似的架势——她身体是真的难受虚弱,毕竟深秋的季节在井里卡了几个时辰,又冷又疼又难受还要一直担惊受怕。
卓文静抹了把脸:“那——”
“是妾身不好!”陈氏的眼泪说来就来,从旁边拿了块帕子擤了把鼻涕,哭唧唧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话。
第65章
“妾身命硬,会把夫君给克死的。”
卓文静怔了半天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满脸不可思议:“这就是你自杀的原因?”
陈氏点点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道:“妾身死了夫君就不会有事了。”
卓文静目瞪口呆,这什么鬼逻辑?!
她无语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谁说你命硬?谁告诉你你死了你夫君就不会有事的?不管是谁说的,他肯定没安好心,这种东西怎么能信?”
“别说别说。”陈氏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珠子神经质的往两旁看了看,“会被听到的。”
卓文静面无表情:“你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给‘谁’听到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寻短见?”
陈氏态度坚决:“不能说!妾身就是命硬,刘家上上下下全都是被妾身给克死的!”她眼睛亮的吓人,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决然的神色,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chao红,着魔了一样喃喃的说道,“对,没错,我必须死。”
这跟被洗脑了有什么区别?
卓文静摸摸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来人!”她站起来,对进来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家夫人看过大夫了吗?”
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那婆子说:“好像是……还没请。”
卓文静道:“马上叫个大夫过来,你家夫人发烧了。”
两人连忙应下,全都跑出去。
卓文静回到床边看了眼陈氏,掀开被子,发现她身上穿着的仍然是被从井里救出来的那身衣服,被磨的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油污。
陈氏也就Jing神了那么一会儿,一时的狂热过后又蔫了,有气无力的问卓文静:“大人,你看、看什么?”她神情忸怩,慌张的想把被子压回去,结结巴巴的说,“都、都是rou,没什么好看的,妾身太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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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知道。
卓文静看着憨乎乎什么都没察觉的陈氏,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可怜还是无奈更多一点,你说她运气不好吧,两次自尽没成功,说不定这两次之外还有很多次都被小概率的巧合给化解了,不管是谁想让她死恐怕都郁闷的要吐血了吧?
卓文静放下被子,陈氏还没松口气,卓文静猛地又把被子掀开,这回还撩起了她的衣服,陈氏慌了:“哎呀,大人你干啥!”
“别动!”卓文静严厉的喝了一声,陈氏吓的登时不敢动弹了。
卓文静放下她的衣服,声音冷了八度:“你老实跟我说,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夫君抓起来关到犯人最凶残最Yin森最肮脏的死牢里你信不信?”
陈氏不知道她整的是哪一出,她本来就没多聪明,否则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克夫之说自尽两次了,尤其是被卓文静拿她夫君一吓更是慌了神,房间里也没个帮她拿主意的人,没办法了,只能不甘不愿的把她昨天晚上做梦梦到的内容都告诉卓文静。
陈氏委委屈屈的说道:“这样的梦已经做了好几次了,每次醒来身上都是痛的,可一点伤痕都没有,夫君也说妾身整晚都在床上,真的是阎君把妾身的魂魄给勾去的。”
卓文静听了这个说法,冷笑一声:“你几天洗一次澡?”
陈氏莫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妾身每日都会沐浴,不然会有味道,给夫君闻到了不好。”
“自己洗吗?”
陈氏一脸羞惭:“妾身这个样子哪里能自己洗,都是丫鬟婆子帮忙才行。”
卓文静走近几步,低声说道:“为什么你肯为了陈生去死?他值得吗?”
陈氏被她搞得都糊涂了,可还是有问必答:“夫君他待妾身好呀,除了爹爹,只有他不嫌弃妾身,这么多年一直待我很好。”
卓文静突然来了句:“我也没嫌弃你啊。”
陈氏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