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珩顿时哑然,他知道沈书朗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不会传人,这么说不过是吓唬段子焉不要和沈书朗走得太近而已。
沈年珩承认他是不喜欢沈书朗的,沈书朗辈分小但是年纪比他大,平日里谁也不爱搭理,总喜欢独来独往,叫他这个四叔总要加个“小”字,一副没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所以沈年珩不待见他,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沈书朗和段子焉其实挺相像的,都是不爱搭理人的性子,但不同的是段子焉依赖他,所以他愿意护着段子焉,甚至不想段子焉再去依赖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他跟你娘不一样!不就是学字吗?我也会,我教你!”说罢,向段子焉伸出手:“把笔给我,我给你写个。”
段子焉将毛笔递给沈年珩,沈年珩接过笔便把沈书朗写的字尽数挥到一边,未干的墨瞬时把字晕染的一团乱,沈年珩却解气得很,潇潇洒洒在新纸上写上了自己最拿手的三个字“沈年珩”,而后几分得意道:“如何?”
见过了沈书朗的字,自然有了对比,沈年珩的字明显稚气了许多,她也不故意奉承,实话实说道:“不好看。”
沈年珩是气在心口难撒!这小子太不会说话了!
“沈书朗比我多写了五年的字,自然是写得规整些,但假以时日我必然写的比他好!不是我和你吹,我在暮琳书院的夫子都说我是可塑之才!以后定然是个人物!你知道人物是什么吗?就是以后要写进书里的!”
可惜沈年珩说了这么多,段子焉小朋友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垂着眼眸指了指沈书朗写的字道:“我要和沈书朗学。”
沈年珩哪里会乐意,当即道:“不成!一个人不能有两个师父!你只能和我学!”
段子焉摇摇头:“不是,我方才教他羽毛笔字,他教我毛笔字,他不是我师父。”
羽毛笔字?沈年珩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个奇怪的羽毛,上面蘸着墨汁,这个能写字?他拿起来左右看了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打算在纸上试一试。谁知笔刚要落下,就被段子焉给抢了回去护在怀里,那样子好像他会把笔弄坏一样。
嘿?他对她那么好,一个笔舍不得了?那她教沈书朗的时候怎么不怕弄坏了?
这么一想,沈年珩心里特别不痛快,又向她伸出手:“给我看看,我不过是看看怎么用又不是抢你东西。”
段子焉抱着笔一味的摇头。
沈年珩这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横眉道:“我之前给你那么多东西,都没怕你弄坏了,怎么我拿你件东西看看,你就不乐意了?那你刚才怎么还教沈书朗呢?他就不会给你弄坏了?”
这问题多么显而易见,人家段子焉肯定是觉得你不比沈书朗靠谱呗!但段子焉一句话没说,就是抱着羽毛笔不给他。
沈年珩不一定是个坏脾气,但一定是个倔脾气,人家不给他的,他偏偏还就不放手了!干脆把段子焉给抓了过来,直接劈手去夺,谁知那羽毛笔这么不禁夺,不过扯了两三下便折了。
段子焉的小手攥着折掉的笔杆,湛蓝的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沈年珩一看自己闯祸了,松了她,轻咳一声道:“叫你给我你不听!要不然也折不了!”
段子焉闻声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澄澈澄澈的眸子用呆愣的神色看着他,仿佛无法相信这只羽毛笔已经被他弄折了的事实。
沈年珩被她看得心乱如麻,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个羽毛笔吗!我再给你弄个新的!比这个漂亮的!我告诉你啊,我们后山里养着好些鸡,毛都比这个漂亮多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拔!”说罢,牵过段子焉的手要带她出去。
段子焉如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得沈年珩这个坐立不安,许久,段子焉的小下巴委屈的颤了颤,带着哭腔道:“真的有吗?”
沈年珩赶紧点头:“真有!真有!我现在不就带你去吗?去不去?”
段子焉一手握着笔,一手牵着他,说了声:“好。”眼含泪水和他出去了。
*
去后山的这一路,沈年珩一直小心翼翼的哄着她,生怕她眼眶里正转悠的泪珠子一不小心流下来:“你放心吧,我一定能给你找个更好看的!那些鸡身上红毛绿毛还有好几个色儿的毛呢!你肯定特别喜欢!”
段子焉听了就四个字:“还没到吗?”
她这一问,沈年珩也急,怎么还不到呢?再不让这小祖宗看见那一堆鸡毛哭了怎么办?
他急忙回了几句:“快了快了!”然后拉着她的小手匆匆走。
绕过一小山头,便到了山里养牲畜的地方,沈年珩也没来过几次,就记得猪圈旁边便是鸡圈了,这么找了一圈还真被他找到了,这个时辰鸡圈里的鸡大都在睡觉,嫌少有几个在外面溜达,沈年珩琢磨着跳进去把鸡都从窝里轰出来,让段子焉自己挑。
沈年珩一回身,便见段子焉正趴在圈猪的土墙上看猪,眼睛里满是新奇。
“那有什么好看的?快过来!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