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神。
“我是想告诉你,做事情的时候要尽量避免先做自己喜欢的那件,因为你会把所有劲头都在这上面耗完,到后面不喜欢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要么痛苦地做完而效果不好,要么干脆已经没有时间去做。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那些最不愿做的事情摆到最前面去做。我知道,比起温书,你更爱学习商场上的事,更关心咖啡店的生意,但温书是你不得不做的事,所以你应该把它放在第一位去做。”
浅显得连小孩子一听都懂的话,让黎语蒖醍醐灌顶。
黎语蒖有个发现,藏在身边的那些很浅显的真理,不管它们多显而易见,总是需要靠别人来点破的。有时候很浅显的道理,别人点一点就会让人恍然大悟,自己却完全意识不到。
她接受了周易的教诲。她开始给自己做强制性的规定,每天必须先做过功课,再去关心咖啡店的生意,之后再去学习那些商场上千变化万充满乐趣和陷阱的谋略。
周易给她列了个书单,从心理学到博弈论,从厚黑说到华尔街,她看得不亦乐乎,连周易来找她的频率又开始拉长她都后知后觉才发现。
发现的起因是,她在教室里看书,她前排的几个女同学在看着手机叫:“wtf!看我姐刚传给我的照片!她和帅joey在一个大楼里工作,帅joey这回的女朋友好漂亮!按这个颜值发展,我tm肯定没机会了!*!我要去整容,夺回帅joey!”
几个妙龄女孩叽叽喳喳在一起,她们叽喳的核心一直围绕着那个自封为帅帅的大哥哥的男人。他们说帅帅的大哥哥这回找的女朋友是史上最年轻最貌美的投行女高管。
听着她们的叽叽喳喳,黎语蒖心里动了一动。她压下那股奇怪又莫名的一动,静下心来继续看书。
两天后周易到店里来了。黎语蒖那天把自己搞得出奇地忙,一阵风一样,刮过这边又刮到那边,几乎停不下来。只是她一直都没把风吹拂到周易坐的那张桌子去。
终于被晾久了的帅帅的大哥哥不高兴了,在黎语蒖刮过他邻桌的时候,他一把揪向她。然而他忘记了,他揪过去的那个姑娘是个在现代社会里拜过神奇的师父练过神奇的功夫的神奇的女子——于是面对他伸出来的手,她漫不经心地轻轻旋了个身就摆脱掉了,干净利落得让他连她的围裙角都没擦到。
帅帅的大哥哥彻底不开心了,他直接起身跟在了咖啡店小老板娘身后。
小老板娘脚步轻快得比凌波微步还玄妙,明明比帅帅的大哥哥短了一截腿,但步子就是叫大哥哥撵不上。
小老板娘绕到柜台放下托盘又绕到后门去。帅帅的大哥哥就跟到后台又跟到了后门。帅帅的大哥哥冲着小老板娘的背影叫:丫头,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小老板娘好像没有听见,她提起一袋子垃圾直奔出后门走进窄巷。帅帅的大哥哥跟在她身后,脚步马力加大:丫头,你给我站住!
可惜那丫头并没有给他站住,她提着垃圾如脚踩风火轮,一直走到了垃圾点才停下脚步。她把垃圾袋奋力甩进了垃圾桶。
垃圾刚坠进去,她整个人猛地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人一把揪住胳膊翻了个个儿,然后又被人握着肩膀一把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她被按在墙上,后背抵着墙壁。那个满脸胡子的帅帅的大哥哥正满眼嗔怪地瞪着她,很近很近地。
她发现自己正被他以壁咚的姿势控制在垃圾点儿旁边的墙壁上。这姿势真让人心里发慌,她都来不及闻空气里的味道有多怪。
帅帅的大哥哥冲她不高兴地吹胡子瞪眼睛:“怎么今天想跟你说点事这么费劲?”
小老板娘后背直直地靠在墙壁上,也瞪起眼:“你又不是看不见,我今天有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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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看进周易的眼睛里,对他说:“你又不是看不见,我今天有多忙!”
周易眯起眼,偏了偏头。
阳光正劲,金色的光芒洒下来,照得黎语蒖白皙的肌肤剔透得像快要透了光,照得她明亮的眼睛像两颗顶纯净的黑宝石,阳光下她干净美好得仿佛能让一切污秽无所遁形。
他忽然就有点走了神。
“你倒是说啊,要跟我说什么事!”黎语蒖的声音给他招回了魂。
周易笑起来:“周末我生日,你到我家来,给我煮长寿面。”
黎语蒖后背挺直得几乎发僵:“周末我得做买卖呢,再说你身边有那么多姑娘呢,干嘛使唤我啊!”
周易看着她,挑着眉笑:“她们怎么跟你比?她们就会做两片面包夹菜叶和鸡腿,哪有一个会煮面条的。”
黎语蒖觉得周易再不松开杵在墙壁上的手和胳膊,她的背就要在垃圾堆旁边的墙壁上挺断了。
“那我得先温书,温过书后还得来看下店,看完店还得再读会厚黑学,之后才有时间去你那里煮面条。”
周易皱眉:“我的生日这么没地位吗?”
黎语蒖扯了扯围裙下摆,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