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没脸没皮,尴尬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直起了身子,一边朝着她走过去,一边说道,“我怎么会这么小气,只不过这宅子的钱都是我出的,美名我却是一点边都没沾上,大小姐您不得请我吃顿饭,意思意思吗?”
“你蹭一叶酒肆的饭菜少了吗?”
“……”再次噎住,洛修竹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休要与女子计较,更不要与这样心肝脾肺都是黑的女人计较,不仅失了风度,最后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少爷坐马车来的吧,不如顺路送落空回去吧?”望望门口的方向,落空很确定地看到了马车的斜影。
洛修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难维持了,真的好想说没有坐马车来啊,就算坐了,他们也丝毫不顺路的,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
可是他还是风度翩翩地说道:“那洛某就做一回护花使者,送大小姐一程吧。”说完他伸手朝着门口的方向一请,恭敬有礼却又谄媚了一些。
落空安然承受,冲着洛修竹微笑着点点头,起步前吩咐一旁的寻燕道:“街市上买来的东西都给孩子们用上吧,今日你便不用回去了,就留在宅子里帮孩子们打扫打扫,晚上再教她们认认书上的字,做些简单的讲解即可。”
手上还提着东西,寻燕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冲着落空的背影说道:“是,老板娘,谢谢,谢谢老板娘。”木纳的寻燕难得口吻如此的激动,叫洛修竹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他。
坐上洛修竹的马车,出了城门后,道路颠簸,落空被晃得头有些晕,便掀开了窗帘望去外边的蓝天白云、闲花野草,神色悠然。
洛修竹关注着她的侧颜,纳闷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你对燕燕似乎很有好感,不会是对人家……”后面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言传之后就有些粗俗了,所以他停了下来,料定她听得明白。
“对人家什么?”落空几乎没有用时间思考,瞬间顺下他的话问道。
顿时无言,洛修竹觉得今日的落空很不给他面子,不对,似乎他们二人见面之初,她就不曾给他过面子。
元家班里,两人第一次对视,她默然地移开视线,冷漠的叫人尴尬不已。
第一次对话,他占了她在元家班里的固定位置,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刻意的疏远,似乎很不想与他相接触。
后面的便不论了,那时候他企图利用她,被她看出来后,受到她的冷遇也是合乎情理,但是最初二人见面的情况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我说……大小姐,我怎么觉得你一直都不是很待见我呢?”洛修竹觉得寻燕的问题只是闲聊,就算她喜欢上了寻燕,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待不待见他这个问题就跟他切身相关了,不弄明白,他恐怕很难入眠。
落空素手撩着窗帘,缓慢地转头看去他,瞧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笑意便止不住地发出,颤动着肩膀笑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抬起shi漉漉的眼把他望着,说道:“大少爷你很希望我待见你吗?”
洛修竹正欲说自然,因为他风度翩翩,丰神俊貌,不应该有人不待见他才对,却听落空很快地又说道,“或者,大少爷你觉得我待不待见你重要吗?”
落空的眸那么明亮清澈,看着的时候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深情模样,蛛丝马迹不曾遗漏,洛修竹挑逗玩笑的心思在触及这双如同湖镜的眼睛时,支离破碎。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痴情入迷的自己,而令他痴情的人才是他真正在意看法的人,可那个人并不在他眼前,更甚至不在他所在的城市地域。
洛修竹转过了头,看去被颠得有些摇晃的车门,神色凝了下来,结了霜铺了冰。车中的气氛瞬间冻结,欢快轻松这么容易便消失殆尽,仿佛不曾出现。
落空没有企图打破这个凝固的气氛,也没有感到愧疚难看,她只是很淡定地微笑着又看去了车外,那悠悠移动的白云,背后是一片软绵绵的蓝,下边是青头的土山,山下环绕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像是碧色的彩带,轻抚着人间。
到了一叶酒肆,落空下了马车,落地后,她转身对着车里还是凝着脸的洛修竹问道:“大少爷是否要留下蹭饭?也好要庞大厨事先准备。”
“不必。”他这一声短促且冷漠,仔细听了会发觉竟有些赌气的意思,说完,他便吩咐车夫驾驶着马车掉头,重走上回城的路上。
落空站在酒肆门口笑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那轱轳轱轳转悠的车轮,嘀嗒嘀嗒踩踏的马蹄,扬起的灰扑扑尘土,都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责怪大人不疼惜他。
转过身,落空很安定地打算走入酒肆中,却又忽然听见马蹄声、车轮声由远及近。她再次转身,却看见去而复返的洛修竹的马车又停在了她眼前,原来的位置。
然后一身赤红衣衫的洛修竹板着脸下来,直视前方,将她忽视,略过她直直地走进了酒肆里。落空愣了愣,随即笑得极为无奈地跟了进去。
一走进酒肆,洛修竹落落大方地穿过前堂,走进了后院,仿佛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