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人竟然告状告到了我师兄萧守义那儿,萧守义又是个老实的,立即便禀报了我师父潜云居士。觊觎皇后,不仅大逆不道还有违道德,我师父当即决定我若不收手,便将我从潜云斋除名,从此不再是潜云斋的弟子。所以那日,苏夫人才看到了我与萧守义打的那一架。说来羞愧,洛某竟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才知道这竟是苏长亭设计的。”
说着羞愧,他的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惭愧,反而眸中闪现一些光芒,叫人觉得他此刻隐隐有些兴奋。
“这个人看着温润如玉,底子却是深不可测。虽然苏夫人当初也是自愿放弃进宫陪王伴驾,甘愿嫁给苏长亭的。但是洛某还是觉得有两件事,夫人必须知道一下。”他眸中兴奋的光芒越盛,笑得嘴角细细地上扬,“这第一件事,恐怕陛下已经忍不住告诉了夫人,那便是他与陛下之间的协议。”
洛修竹仔细地看了看长孙碧烟的神色,见到她眉目中有一抹了然无趣,便知道宫夕月必定是说了,却还是解释了一遍:“去提亲之前,先去田阁老府上,借由自己老师将他与你之间的婚约透露给杜相,算准杜相有意拉拢田忠仁,必定会帮一手,得田忠仁一个人情。果不出他所料,杜后插手,查明你们的婚约属实,革除你秀女之名。赐婚一定,苏长亭滴水不漏又巧设心机与陛下达成协议,美曰其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需要等到后位空悬,才是送你入宫的最好时机。”
“断了你入宫的路,又安抚了陛下的焦虑,苏长亭这一番做下来,出面的少,却是面面俱到。苏夫人,您知道这件事的当下,难道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吗?”邪气的笑容又覆上了洛修竹的脸上,“洛某记得上一次夫人可是非常恼怒别人利用您的,这一次换成了苏长亭,难道就可以无所谓了吗?”
长孙碧烟气定神闲,对于洛修竹的挑衅,没有半分反应。并不是被苏长亭利用无所谓,而是因为在这件事上,他们本就是双方利用,苏长亭达到了杜绝长孙碧烟入宫的目的,而她又何尝没有达到同样的目的呢。
只不过,这些事之前虽都是知晓的,却听洛修竹这么连串起来,仿佛苏长亭本来的意思便是利用好一切,将长孙碧烟留在宫外。与宫夕月的协议是作假的,因深爱长孙碧烟才找到田忠仁帮忙也是假的,仿佛这一切的安排背后,苏长亭的目的另有所在。
可具体是什么,她却尚未有任何头绪。
眼帘微微垂落,眸中神色淡然,片刻后,在洛修竹仍旧等待着她的惊讶愤怒神色中,她抬起头来,看着洛修竹,缓缓地道:“洛大少爷说有两件事,妾身必须知道一下,这第一件事已经说完了,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
洛修竹笑容一刹那僵住,眸中兴奋的光芒极快地暗淡下来,须臾尔,浅浅地嘲笑自己一声,垂了垂头,再抬起时,神色又变得肃然,他道:“这第二件事,是去年除夕夜的事,那场爆炸,洛某不巧瞧见了凶手是谁。”
他话起自此,她的心才是一停,Jing神不由地聚集起来,认认真真地听着看着,不放过洛修竹脸上的蛛丝马迹。那日去牢中确认歹徒,临走时她看清楚了那歹徒对她最后用唇语说的话,“洛大人让我给您问好”她当时以为真凶极有可能是他洛修竹。
而原因则是为了使长孙碧烟受伤,刺激宫夕月,使用苦rou计叫宫夕月为了长孙碧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是那番猜想也只是猜想罢了,因为从那日之后,洛修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曾再有利用她行事的迹象。
如今叫洛修竹说起这件事,她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那歹徒说的那句唇语像一道空响的闷雷,不起丝毫风雨,这太奇怪了些。
“那凶手是谁?”不等洛修竹慢悠悠地接着说,她便已经等不及催促道。
“咦?洛某当真是越来越难看懂夫人了,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夫人丝毫不惊奇,唯独这一件事,夫人却似乎兴趣极大。”有些哭笑不得,洛修竹好奇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长孙碧烟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才收起打量,说道,“那日苏长亭与您在屋前情意绵绵,洛某见月色极美,做了一回瓦上君子,不巧便瞧见了一个人潜入屋中点燃了导火线。洛某当时好奇,于是便追了半条路,最后没追上,却是有八分确定此人只能是武艺绝顶的玉炎。”
听罢后,她的呼吸停滞片刻,心口一阵堵,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通透了,焦急之下,她皱起了眉,一手无意识地曲起撑在身旁木桌上,指尖抚摸着眉尾,一下一下,似乎在捋顺自己的思路。
洛修竹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吃了一惊,却片刻后恢复,垂下了头,Yin霾下是暖暖的笑容。他觉得长孙碧烟思考的样子很熟悉,那正是杜敏贤每次想问题想到难处的时候不自觉的动作。
他心中一下苦一下甜,苦于自己竟然在长孙碧烟的身上找她的模样,甜在他记得儿时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分都不曾忘过,历历在目,鲜活淋漓。
有这些记忆便很好了,他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就算最后得不到,他也不悔,只是遗憾,他应该再早一点的,早到她还没有对宫夕月动心之前便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