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脸上便没绷住好颜色,问到皇后:“如今,朕是不是连要求谁人近身都不能了?皇后,你便如此专断独行?”
杜后心头一冷,笑容不变,看去宫夕月的时候,漆黑的目中没有一点光色,徐徐道:“陛下,宫规宫律若不能约束后妃行为,存之何用?诸圣礼法若不能规束陛下言行,传之何意?陛下一国之君,天下间有谁能要求得了您,唯独皇帝的身份是您的依凭,万不可随意待之。”
杜敏贤说完后,垂下头,恭顺却无丝毫气弱,一字一句毫无退让余地。她其实是一个美人,眉色不浓不淡,眼型明亮英气,唇色浅红,肌肤粉白,无需脂粉装饰,一身气度便是最好的妆容。
可偏偏,她是个气势夺人的女子,不给男子留分毫余地,没给自己的丈夫留半分的退路。若非如此,但凡她弱上几分,但凡她表现出对自己丈夫的依赖几分,宫夕月都未必如此轻待她。
“朕如何做这个皇帝,不用皇后置喙,宇文,回宫!”宫夕月愤然离席,如同每一回一样,没有半分地犹豫。
长孙碧烟有些急,想要追上去,却看着杜后冷冷的神色后又不敢,最后是鸣翠在她耳畔轻语几句,她才弱怯怯地起了身,不稳地福身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先行告退,还请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海、海涵。”
自宫夕月走后,杜后便淡然地看着歌舞的宫婢,对于淑妃的话,视若无睹。依旧维持着福身动作的长孙碧烟僵在那里,也不敢妄动,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形便不稳,几次踉跄,似欲跌倒。
由始至终无话的太后最终凝了眉,看去淑妃,说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是要等人抬你下去吗?”太后的语气不好,近乎斥责的严肃。
长孙碧烟身上一抖,便当真要跌落地上,幸得鸣翠心细如发又机敏,连忙扶住自家主子,小心地扶着淑妃出了六律台上。
走在回宫的路上,长孙碧烟还是心惊rou跳的,她最怕的便是皇后了,根本不用皇后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叫她遍体生寒。
鸣翠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为了安抚人,她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后,才小声地说道:“娘娘别慌,陛下如此宠爱您,必定用不了多久便能让您不再受皇后娘娘的冷眼,指不定明日娘娘便不用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长孙碧烟一听鸣翠的话,心头便是一颤,连忙看看四周,随后楚楚动人地哀怨道:“瞎说什么,若是叫皇后的人听去了,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娘娘安心,陛下对娘娘的宠爱,难道娘娘还怀疑吗?”鸣翠笑着又说,竟无丝毫害怕。
长孙碧烟皱了皱秀眉,心中又怕又甜,怕的是皇后,甜的是陛下的确对她极好,她相信若不是因为皇后在,陛下必定会比现在对她更好,就算她想要天上的玉兔,他都会为她寻来。
女儿家心思浅薄,尤其长孙碧烟为最,她挂着甜甜的笑容,浑然忘了方才对皇后的害怕,只想早些回她的鸳羡宫,见她的陛下。
鸳羡宫中,宫夕月的确早早等候在那儿,瞧见长孙碧烟被鸣翠扶着回来了,面露灿烂笑颜地迎上去,接过鸣翠的活,扶着长孙碧烟走入宫中。
“烟儿,今日你早些休息,朕等会儿还有其他事,晚些再来,你不必等我。”他扶着她坐去了软塌上,然后落座她的身旁,双手环过她,揉着她的手又说,“今日叫你委屈了,不过没关系,日后都不会再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长孙碧烟抬头,冲他柔弱地一笑,随后埋入他的怀中,声音似淡淡的芙蓉花香:“烟儿不觉委屈,若是能与陛下长相厮守,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烟儿。”宫夕月动情地将长孙碧烟又搂紧了一分,脸颊抵着她的额上。二人又述了一番缠绵,宫夕月才将长孙碧烟劝入了被中,点燃了助眠香,吩咐了宫婢们好好照看。
他又单独唤了鸣翠吩咐道:“待会儿不管宫中发生什么事,都不得惊扰到烟儿,你可明白?”宫夕月意味深长地看着鸣翠,心知这宫婢是个明白的人,且是跟着烟儿入宫的,应当有些分寸。
“鸣翠明白,陛下放心。”鸣翠笑着福身回答。
随后,宫夕月离开了鸳羡宫,神色便一点点地冷下来,眼中愈发地有些些狠劲,那是从未有过的,就连他身旁的宇文都心中沉了沉。
安安静静的朝凤殿外一片火光渐渐靠近,为首的人乃是大理寺卿,看守朝凤殿的遗庆瞧见了便是一震,脑中电光火石,立马吩咐了两个人悄悄从侧殿离开,一个是去通禀此刻正在御花园的皇后娘娘,一个则是出宫通知杜相。
被吩咐的人悄悄朝侧殿走去后,遗庆立即迎上去,站定大理寺卿洛修竹的面前,便立即锐着嗓音呵斥道:“放肆,皇宫重地,尔等外臣怎可随意闯入,遑论此处乃是皇后娘娘寝宫,尔等这是罪犯欺君的重罪!”
“哼。”一声冷哼,从洛修竹的身后发出,遗庆只见清俊不凡却笑容邪狞的洛修竹低头让开了一条道,然后步出了一道明黄的身影,“朕倒是好奇了,欺君之罪到底是由朕定,还是由你一个小小的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