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脸上左右各挨了六七个耳光子。
原是那姗姗被岐玥咬了一口,原形毕露,可怖的长脸上吊眼竖眉,龇牙咧嘴地撸起袖管往岐玥脸上使劲扇巴掌,嘴里不断骂骂咧咧道:“小畜生!你还当你是尊贵的太子爷啊!女帝把你丢这养溪院来,那便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好意赏你饭吃竟还咬我一口!看我怎么收拾你!也教你知道往后该不该听话!”姗姗尖锐的叫骂伴随着她一下下打在岐玥脸上的巴掌声回响在岐玥的耳边。
这晚是慕岐玥噩梦的开始。
他知道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这些在皇宫最底层被剥削凌虐成长的宫女年复一年地在深宫里积攒下的愤怒和空虚,然后她们便将自己身上所领教过的那些凌辱再统统发泄到一个被抛弃的,失去了任何依靠,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身上。
更何况岐玥是一个样貌俊秀异常的男孩子,他尚在成长中的身躯虽不能满足她们的寂寞,但是仅仅用手抚摸他青涩的身体就能给她们带来超乎与那些粗鄙侍卫私通的快慰,污泥中的人总是喜欢看着神坛之上的人跌落然后再对他尽情地踩踏,仿佛此时的他们就能高人一等似的,那种凌驾的快感,那种对富贵和地位向往而不得的仇恨统统化作最惨无人道的虐待。
不为人知的Yin暗小院旁一棵枯树上落着的乌鸦都不忍听那日日传来的打骂声和呜咽悲鸣,整日盘旋在上空哇啊哇啊地乱叫。
那些奴婢用狗链套在了岐玥的脖子上,不让他睡屋里而是把他锁在了院子里随意搭的一个草棚中。
岐玥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学会武功,也许就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境地。他穿着破烂单薄的中衣,衣服上皆是斑斑的血迹,露出的皮肤上全是乌紫的淤青和红黑色的血痂。他虚弱地躺在泥地上,看着一个名叫小伍的女婢把一碗馊饭放在他跟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肚子没好气道:“起来吃饭了!”岐玥无数次想过自我了结,可是他必须留着这条命,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母亲要将韩氏一族赶尽杀绝,他绝不相信父君会勾结行之大伯叛乱,也不相信北笙乔会陷害父君,更不相信瑶儿会利用他欺骗他。他必须要活着找母亲问个清楚,找星瑶问个清楚。
他抬起无力的手抓起一团米饭往自己嘴里塞,也不知是长期的饥饿还是米饭的酸味让他忍不住呕了出来。那小伍站在一旁尖声喊道:“矫情什么!没旁的给你吃了!”说完蹲下身捏住了岐玥的双颊抓起米饭尽数往里塞去。
岐玥被呛得想要咳嗽,可是她却不顾他吞下没一直往他嘴里堵馊米饭,他噎得喘不上气,双眼通红眼泪滑落,全力地挥手去推小伍,不想正好挥在了那小伍的脸上,数月未修整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了血痕。
那小伍“哇呀!”叫出声,抓起碗就往岐玥头上砸去。岐玥晕了半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那群女婢围住,其中两个抓着他的两只手往前伸去。
小伍恶狠狠地看着岐玥,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道:“你这小畜生敢用手划伤我的脸,很好,今天就让奴婢帮太子殿下修修指甲。”岐玥哆嗦着身子不断地摇头,嘴里无力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对不起……”他眼睁睁看着那小伍蹲下身捏住他左手的食指,他拼命地想要往回收手,可是最终却只能任由那小伍狞笑着将那发簪沿着指甲缝狠狠地插进!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养溪院的上空再一次惊起群鸦。
“喊什么,奴婢以前也曾被人这样修过指甲,太子殿下这就受不了,果然是矜贵的孩子呢。”小伍手下一用力,发簪往上一抬把那指甲活生生撬起,鲜血呲地喷在她脸上,滴落在污秽的泥地里。
岐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宫女们刺耳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岐玥原以为平日受到殴打的那些痛已经是极致了,到这时才领略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那锥心的疼让他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全身奋力的挣扎,张大的嘴里一开始还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喊,挣扎到最后只剩下哑哑的气声,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
姗姗看着慕岐玥双手皆是淋漓的血和地上掉落的几片粘着rou丝的指甲盖,皱眉掩面道:“别把他弄死了。”“不过是这样怎么会死。”
岐玥确实没有死,他依然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苟延残喘,带着累累伤痕的瘦骨嶙峋度过了如十八层地狱般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日子。
有一日正好院里没有人看管岐玥,他昏睡间隐约听见草棚靠着的一面墙角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拖着身子靠上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像是有人在凿什么。没多久,那面墙角的砖块松动,一双熟悉的眼睛出现在空缝之中——常贵!
岐玥的眼泪刷地淌下,压抑着声音小声哽咽道:“常贵……是你……你没死……呜呜……我还以为你也死了……”常贵匆匆忙忙把那墙角从外面抽走砖头凿了个小洞,不知他用哪里弄来的钥匙把岐玥脖子上的铁链解开,他把岐玥从那个洞中拖了出来,两人还未能多说几句话便听见院里传来声响,常贵急忙推着岐玥道:“太子殿下快去找星瑶公主!望她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太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