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的声响,那些枯木后皆闪出与那黑衣人一模一样的人,手中皆举着巨大的斧头,不过须臾间庆鸾就被二十四个大汉团团包围住。
这些黑衣人在庆鸾身边缓缓移动,像是要摆出什么阵。
庆鸾将剑横在身前,竖眉冷对。
阿湛紧张地看着这个局势,这些人摆的阵名曰“诛灭”,入此阵者九死一生,因为要对抗的这些黑衣人根本算不得是人!
孤安寺静谧得不像话,唯有灯笼咯吱摇晃着,直至寒风将灯吹灭的那一瞬,那二十四个黑衣人瞬间起势向庆鸾扑去,庆鸾挥剑相抵,欲要跳脱包围却每每被飞至上空的黑衣人打落,庆鸾不得不前后顾忌,前剑进攻,后鞘防守。
这世间万阵皆生于五行八卦,阿湛观察了一会,朗声喊道:“攻东南位破死门!”
庆鸾按照阿湛所言破阵,从东南位杀出了一个缺角,但力量实在悬殊过大,这个缺角很快又被填上,那些黑衣人是杀人的机器,招招毙命,步步紧逼。
阿湛不得不拔剑相助,虽然他只有些保命的功夫,但是好歹能帮助庆鸾抵挡一阵,他小小的身形在东南角帮庆鸾争取生机,只是这些人的厉害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他们根本就不会累,刺在他们身上的剑也仿佛挠痒一般毫无作用,而阿湛和庆鸾都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
庆鸾咬牙挡着那一斧斧砍下的攻势,背后不甚被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渗透了他白色的长袍,阿湛的手臂也受了伤,他帮庆鸾引开了几个黑衣人大喊着:“庆大哥!快攻南面,我要抵不住了!”
庆鸾闻言连忙挥剑格挡,从南面跳脱包围,想要支援阿湛,他绝不允许一个小孩儿为了救自己而受到伤害,但谁曾想就这么稍稍地分了一下心,一个斧子从侧边砍来正正劈在了庆鸾的肩上,鲜血狂涌。
“庆大哥!”阿湛惊吼的声音回荡在院子的上空。
庆鸾被斧子压下,单膝跪地,那些黑衣人全都围了过去,举起手里的巨斧。庆鸾突然桀桀笑了起来,徒手将肩上的斧子拔出,抬起头时,双眼透着血红的光。他以常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移到包围外,抓着青霜剑双手环在胸前,戏谑笑道:“嘿,傻大个们,让在下陪你们玩玩。”
阿湛先是吃惊地瞪大眼,当庆鸾瞬移至他眼前时他才反应过来——双生魂!这是古医书籍里记载的一个极其罕见的病症,如今算是亲眼所见了。是涯将阿湛拎至墙边,勾着唇警告:“小朋友,待会绝对不要靠近,在下可不想伤及无辜。”
那些黑衣人已经围了过来,是涯轻蔑地打量他们一眼,拿着青霜剑一边胡乱在虚空里乱挥,一边向他们正面走去,笑道:“庆鸾还是太温柔了,这杀戮最浪漫的当然是无尽的鲜血!”说着他冲进人群里,那把剑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分出了无数泛着青光的幻影,矫健的身影在鲜血飞溅中穿梭,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在起舞。
那些黑衣人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惨叫声,阿湛捂着手臂几乎看呆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廷侍卫可以掌握的武功,这另一个庆鸾现在的所用的一招一式似乎曾经在哪本书里见过,如果他当真来自江湖,其用招残忍Yin毒,绝不是出于正派。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是涯脚下躺着二十四具血rou模糊、躯体分离的尸体,身后是宝相庄严的佛殿,他浑身染着血,一身白袍成了红衣,但手中的青霜剑却是滴血未沾,闪着锋利的寒光。
是涯张开双手满意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着阿湛似是天真笑道:“总是要染红的,所以在下最喜着红裳。”
阿湛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血腥残暴的画面,心里生出了一丝恶寒与恐惧。
是涯看着阿湛眼里透出的惊恐,倒生也生出了一些委屈,他踩着黏糊的血rou与那些人肚里流出的肠子向阿湛走去:“在下不过是想帮庆鸾快些完成任务,好早早回去见小美人罢了,你莫要害怕。”
阿湛虽然知道他救了自己,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是涯红色的眼眸暗了暗,低声嘟囔道:“在下有这么可怕么?”
阿湛还未回答,只见庆鸾垂下了头,再抬起时又恢复了正常的栗色眼瞳,他环顾了四周一眼,愤愤道:“又胡来了!”方才被砍的痛楚也涌了上来,他唇色发青地捂住肩部豁着rou的伤口。
阿湛知道这位是庆鸾,连忙上去搀扶,说道:“今夜怕是不能拜访了。”
庆鸾不置可否,只忍着痛说:“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不用了。”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远处响起,庆鸾与阿湛应声望去,是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他提着灯笼,温暖的光照耀在他成熟沧桑的脸庞上,他扫视了一眼被雪浸红了的雪地单手捏着佛珠在胸前稽首叹道:“阿弥陀佛……”
和尚又看了庆鸾和阿湛一眼,柔声道:“两位施主随贫僧来吧。”
庆鸾失血过多,在阿湛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来到和尚面前,问:“你是孤若大师?”
“正是。”孤若大师颔首示意,转身带两位去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