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破事儿上纠缠,早点息事宁人的好。
总之……哼。
因此盛安怀带着几个侍卫被纪衡打发到一里之外两里之内的范围里,主要负责在皇上迷路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指点迷津。
这些田七都不知道。她本想问一问如意去不去香山玩儿,结果被皇上义正词严地阻止了。
现在,她和皇上手牵着手,走在了幽林深处的石子路上。路边枫树无论高低大小,都已经被秋霜染上深深浅浅的醉红,层层叠叠密密交织,连成一片红色的海,让人恍惚以为自己走进了火焰深处。
田七的衣服还是纪衡亲手挑的,外面穿一件海棠红撒玉兰花交领长衫,长衫下是一条素白棉纱裙。玉兰花的形状与枫叶相似,乍一看这衣服倒像是用枫叶泼了红墨拓染出来的,与眼前的景致很是相称。红与白相间的搭配,也能使人显得很Jing神,气色很好。
总之纪衡很满意。他现在越来越热衷于打扮田七,这个时候他最能感受到他对这小变态的占有权,田七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可以随意把她打扮成他想要的样子,这种意识让人既感动又满足。
而且,小变态穿裙子确实好看。
为 了配合田七的服饰,纪衡穿了一件白色直裾,袖口和交领上绣着细细的红色纹路,下摆上画着一枝写意老梅,浓墨泼就的枝干之上染着几点深红色梅瓣。虬枝疏花, 傲骨凌霜,行走之间使人似乎能闻到冷香暗浮。这衣服虽好看,其实很不好穿,非有足够的姿色不能撑起那枝梅花。纪衡虽然芯子里不太正常,但至少从表面上来 看,还是很有几分风骨的,长相又是高洁温润的君子,俊美非凡,像是神仙转世投胎。
这是让田七不解的地方,这个男人表里不一,活出了一种Jing神分裂的境界。
两个光华四射的美人行走在艳色无边的枫林之中,如此盛景,实在是言语难以尽述,丹青无法描画。
石阶一级一级盘旋而上,田七走了一会儿便累了,慢吞吞地落在后面,几乎是被纪衡拖着走。纪衡回头,看到她累得脸色娇红,像是被周围枫叶一同染了,他好笑地摇头,“出息!”
田七干脆两手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说道,“我们歇一歇吧?”
她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一听就是在撒娇。男人没有不吃这一套的,更何况纪衡早把田七放在了心尖儿上。他的耳根子一下子软成了牛皮糖,于是低笑一声,半蹲□体说道,“上来。”
田七有些讶异,皇上要背她吗?这可是龙背啊,连如意都鲜少有这样的待遇,她……合适吗……
纪衡只觉后背上好久不见有重量,他于是扭过头看田七,“傻愣着做什么,快点。”
田 七便爬上他的后背,他的手托着她的腿,轻轻往上一颠,她就稳稳当当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两手向前绕过他的肩,揽住他的脖子。她的下巴垫在他的颈窝处,两人 的脸紧紧相贴。田七的呼吸不可避免地喷到纪衡的脸上,平稳和缓的气流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她和他贴得太近了,近到没有缝隙,像是一鞘两把鸳鸯剑,又像是一支 无法劈开的合欢钗。这样紧挨着一个男人,她本能地感到羞怯。
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幸福。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大概不会要求这个男人怎样,但如果这个男人主动为她做什么,哪怕是举手之劳,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她都一定会幸福得想哭。
田七知道,以纪衡之身份地位,能屈身背她,已是不易。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然而她又有些难过。她喜欢的人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她却是他脚边的一粒尘埃。只是在他背上停一停,都成了使她诸般小心的奢侈,她又拿什么去追逐他,爱恋他,攀到他的怀里,或是站在他的身旁呢。
田七纠结的时候,纪衡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这个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体现得很清楚:
他感觉不到田七的胸!
好吧,这样说有些夸张,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感觉到,就是得认真感受……
纪衡忍啊忍,终于忍不住了,问田七道,“你现在还裹着胸呢?”若是没裹,那么以后似乎也没必要裹了……
田七沉默地点了点头。
纪衡也不知怎的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点心疼,总这么裹着,多难受啊……
田七实在不想和男人分享这种话题,转口问道,“累吗?”说着,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
纪衡其实不太累。但田七这样关心他,他很高兴,还趁机亲了她的手。
他一口气把田七背到山顶,两人这才停下来。
这 里的山都不算高,也只百十丈,从山顶俯瞰,底下的一切都很清楚。对面的山上飞悬下一道瀑布,秋天水量少,瀑布收窄,以前是一幅缎子,现在成了一条银色的细 鞭。细鞭垂到山下的一片湖水之中,湖面如镜,秋水泠泠,水上几簇芦花迎着秋风瑟瑟轻摇,岸边红叶连绵,有如红云织锦,又似泼天火焰。
秋水碧,芦花白,枫叶红,这些色彩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