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的神奇造型。
田七在内官之中不说混得好,但也绝不差,这会儿丢这么大人,她真是无地自容,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此,纪衡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回了干清宫,纪衡果然让田七把杏花摘下来,他一五一十地数起来。田七急得直翻白眼,她总觉得这不是皇帝该干的事儿。
数到最后,少了三朵。田七不等纪衡发话,先一步抱住他的腿痛哭,“皇上,奴才死不要紧,可是奴才舍不得您呀,就让奴才再伺候您几年吧……”
看着她跪地告饶,纪衡心中大爽。
于是这顿板子就以记账的方式存下来,按纪衡的原话说就是,“等攒个整数再打,省得行两次刑。”
因为一次就能打死了……
田七叫苦不迭。
很久之后,田七把这笔账改了改,数目不变,只是把“打板子”改成“跪搓衣板”。
纪衡叫苦不迭。
?
☆、美色的力量
盛安怀觉得田七很有前途。
不说这小子的厚脸皮和拍马屁的水平,只说他在御前干了那么多蠢事,放在一般太监身上早够死一万次了,然而田七愣是能够次次化险为夷全身而退,还赚得皇上对他和颜悦色。就这份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盛安怀其实有点不理解。皇上虽看起来春风和煦,但其实并不是个好脾气的软柿子,杖毙个奴才,连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怎么到了田七这儿,他的耐心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膨胀呢?
不懂归不懂,身为御前首领大太监,该有的眼色是不会少的。于是盛安怀对田七的态度总算有所改善,也不让她去值房等着了,而是直接放在纪衡的眼皮子底下。
纪衡在养心殿批折子,田七就站在下面,支棱着耳朵眼观鼻鼻观心,听候吩咐。这个活看着闲,其实累得很,因为得时刻集中Jing神,片刻放松不得。盛安怀年纪大了,Jing神不如从前,不可能一直把神经紧绷着,他也怕自己太过疲惫出点什么差错,得不偿失,于是大方地把这差事儿分给田七来做,既可以省些力气,又能卖田七一个面子,两全其美。
纪衡批一会儿折子,抬头往下溜一眼,放松一下眼睛。他对盛安怀办的事儿很满意,田七这小太监放在这里放对了。虽然不中用,但亏了有一副好皮相,往那一戳,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倒十分赏心悦目。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纪衡觉得自己对田七的一再容忍,跟他这副好皮相脱不开干系。若是个形容猥琐的人往他脖子里灌雨水,那么此人大概连皇陵都没机会走出去,擎等着死了化作肥料滋养皇陵里那一排杨树吧。
纪衡突然就有点理解田七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了。这人长成这样,如果不是挨那一刀,一定会成为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相公,不是像他这样英俊潇洒,而是雌雄莫辩的那一款。这样的男人太适合干断袖分桃的勾当了,搁在女人手里,他大概也行动不起来……
想着想着,纪衡发现自己有点猥琐了。他轻咳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
田七一直在注意纪衡的动静,听到他咳嗽,她以为他有话要说,抬头看他。
被田七一看,纪衡更觉别扭,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田七:“……”
怪不得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上的脾气也太Yin晴不定了些,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就又生气了。田七不自在地低下头,心想反正不关我的事儿。
这时,两个茶水上的太监走进来,一个端着托盘走到纪衡的案前,另一个双手捧着托盘里的一碗茶,轻轻放在案上,小心说道,“皇上请用茶。”
纪衡点了一下头,那两个人便退了下去。
田七伸长脖子偷偷瞟向那碗茶。见纪衡端起来,掀起茶盖刮了两下,薄而淡的白色热汽从茶碗中溢出来,袅袅升起,飘在空中游散开来,稀释在空气中。
田七深深地吸了口气,闻到空气中有清新的茶汤味儿,以及淡淡的药香。她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心想,赚钱的机会来了,这次一定不能错过。
这药茶应该是太后娘娘专门让身边的人制好了送来的。
皇帝陛下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直是全后宫的主子们密切关注的。吃多少,吃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喜不喜欢,有多喜欢,这些都是可以去找主子们回禀的,这也是御前太监们创收的方式之一。
现在田七亲眼看着纪衡喝了太后送来的药茶,只要他不太讨厌,田七自然能在太后面前把这药茶夸一番。就算皇上不爱喝,她也可以说成“虽然药味有些浓,但皇上感念到太后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感动着把茶给喝了”。总之人嘴两张皮,只要豁出去不要脸,这笔赏钱就一定是她的囊中之物。太后娘娘大方,赏银肯定少不了。
这边纪衡喝了口茶,一抬头看到田七正陶醉地吸着气,还傻乐,他便问道,“你懂茶?”
田七回过神来,“回皇上,奴才不懂,只是闻着这味道怪好闻的,想来一定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