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请师妹自重。”
绿茶尼姑低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滴答下来,她万分委屈地开口,声音沙哑:“师兄。”
手段耍多了,闻远自然不傻,却还是因着出家人的恻隐之心伸出手,让佛珠垂在绿茶尼姑眼前,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庄重。
绿茶尼姑不敢再造次,乖乖抓着佛珠跟闻远走了。
等曲月升挥开挡在面前的一众武僧,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绿茶尼姑跟圣僧相携走了。
曲月升像是个刚恢复痛觉的人一般,只觉得突然四肢百脉全身上下都是疼的,尤其是心口,像被人生生腕了掉了一块rou,霎时间鲜血四流。
“哎呀,月升啊,你没事吧?”方丈冲过去扶住自己的摇钱树,紧张地问。
白莲花也立刻冲过来:“月升,你不会摔傻了吧?”
方丈身后的一众武僧也紧张地围了上来,生怕摔坏了相府千金。
曲月升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却唯独没有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索性坐在地上不肯爬起来。
方丈见她一动不动,焦急地道:“哎呦,我的曲大小姐,老衲年纪大吓不得,您快说句话啊!”
“天呐,月升,你真的给摔傻了?”说着,白莲花还上前晃了晃她的手臂。
一众武僧又围了上来,轮番表示关心,层层叠嶂的灰色僧袍把曲月升的视线完全挡住,她连那个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有了这个认知,曲月升像疯了一样大叫:“你们走开,你们都走开!”
她一遍喊,一边死命地挥舞手臂,把周围的人全都揍了个遍。
大伙儿吓得立刻弹开,再也不敢靠近她。
这下好了,身边空无一人。曲月升更觉得委屈,到底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忍不住就掉眼泪了:“呜呜呜,你们都是大坏蛋,我讨厌你们……”
“月升啊。”白莲花尝试着上前开导。
“走开啦!”曲月升喝住她。
白莲花怔住,再也没有靠近一步。
“呜呜呜……”曲月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道:“我现在脾气坏,怕会忍不住揍人。你们都走开,呜呜呜……”
曲大小姐正发着脾气,不料还有人不怕死的凑过来,她也没抬头,就看见一双灵觉寺全寺统一的灰色僧鞋,还以为是没挨过打的武僧,于是火大的伸手去打,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月升。”又是这样一声无奈的轻唤。
曲月升怔怔地抬起头,几次想张口,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圣僧?
闻远单手竖掌,黑色的佛珠在他手上急躁地转动:“你现在还穿着观音菩萨的衣服,就这么坐在地上,岂不是亵渎菩萨?”
又挨骂了。曲月升委屈地眨眨眼,一张小脸全垮了下来,眼看又要掉眼泪。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东篱国大概也只有闻远圣僧敢在老虎脸上拔毛了。
闻远低声道:“还不起来?”
曲月升委屈地抿着嘴唇,尝试着乖乖站起来,可惜一动脚下就抽筋似的疼,还没站稳就又摔了回去。
摔疼了的曲月升发泄似的狠狠锤地,可疼得还是自己。
这一刻,所有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这回真的绷不住了,低声抽泣起来。
“怎么这么傻。”闻远轻叹一声,蹲下身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
曲月升只觉得身子一轻,一抬头就看见闻远的侧脸——不会是在梦游吧?
周围的人瞠目结舌,有个不长眼的直接喊了出来:“闻远师叔,你……”
“回灵觉寺再说。”闻远语气平淡,却有着掷地有声的力量。
无头苍蝇似的众人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自觉排成下山时的队形,跟在闻远身后不远处。
出了法会现场,街上的老百姓多了起来,但人民群众此刻有点懵逼,东篱好圣僧闻远哪里抱过一个女子?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闻远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低声问怀里爱撒娇的小丫头:“是不是摔得很疼?”
同样懵逼的还有曲月升,她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点头,连忙哼哼唧唧的撒娇:“可疼了。”
闻远低声,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马上就回灵觉寺了,擦了药就没事了。”
明明是想安慰,却偏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是紧张,是关心,却偏要裹上一层责备的幌子。圣僧还真是别扭。
曲月升忍不住低笑,小小的身子因为忍不住的笑意发出轻微的晃动。
闻远还当她是疼得哭了,整个人紧张的都绷直了:“月升,是又疼了么?。”
曲月升抬起头,得寸进尺地道:“当然疼啦,你刚才还教训我,更疼啦!”
闻远低头一看,好啊,这丫头唇角微扬,眼带笑意,一点事儿也没有,分明只是在撒娇!
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得哄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