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有人送到我这儿,也就会送到别人那儿。有人要借景尧的死大作文章,借机推太子一把,告他与毓儿早就暗通款曲,逼死景尧,败lun失德。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大哥也得想个对策才是。”朱明祁仔细看赵光中的神色,没想到他滴水不露,脸上只有震惊和愕然。
赵光中把那匿名信撕了,对朱明祁道:“你放心,此事我会与太子商量对策。你安心回乡守丧吧。”
朱明祁欲起身相送,赵光中把他按在位置上,匆匆离去了。
四平从角落里走出来,对朱明祁拜了一下:“国公爷回去休息吧。”
朱明祁扶着他站起来,手撑着胸口:“希望将来赵家看在今天我不追究的份上,眷顾几个孩子吧。”
“国公爷大义。”四平低头,恭敬地说。他知道国公爷这一生都在为了国公府而退让,而妥协。不仅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的仕途,没成想到了今日,还要生生咽下大公子的死,真是太苦了。
等到朱明祁他们离开京城,返回青州,绮罗才有空进宫看苏菀。
在东宫的花园里头,绮罗遇见了赵毓。赵毓如今是太子良媛,东宫位分仅次于太子妃的女人,自然是打扮得珠光宝气,前呼后拥。她高傲地看了绮罗一眼,正要走过去的时候,绮罗在她身后说:“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你说的?”
赵毓停下脚步,掌心捏紧。这件事她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一天在沐浴的时候,喝了点酒,就跟身边的宫女胡说了几句。哪知道后来事情越传越凶,朱景尧还因此丢了性命。她镇定了一下,转过身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说的?”
“不是你,就是赵家。国公府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大伯父,难道他会不顾自己儿子的脸面,四处去说?你知不知道,流言是会害死人的!”绮罗想起大伯父一夜之间生出的白发,国公府众人遭受的嘲笑,口气便冰冷至极。
“朱绮罗,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赵毓逼到绮罗的面前,勾了勾嘴角,“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帮着苏菀把太子从我身边抢走吗?告诉你,做梦!”
“实话告诉你,我原来并没有想让太子妃跟你争。只是她从小喜欢太子,我想让太子能对她好一些。不过……”绮罗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冷若寒霜,“赵良媛,但愿太子待你始终如一。告辞。”说完,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赵毓紧抿嘴唇,看着绮罗的身影,想起这些日子,太子与她谈话之间,总是会不禁提起太子妃,总是被她撒娇使浑给盖过去了。要不是她现在怀有身孕……赵毓眯了眯眼睛,转身道:“我们走。”
绮罗到了苏菀的寝宫,苏菀正在认真地看书,看到冬非带着绮罗进来,连忙站起来相迎:“姐姐,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吧?可惜我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出宫,加上母后近来身体不适,我要在她身边侍疾,否则我就出宫去看你了。”
绮罗摆了摆手:“没事,都料理好了。”
苏菀拉着绮罗坐下,又让宫女上茶。绮罗看了看她的书案问道:“在看什么书?”
“最近看的是和,当中有些不大懂的,我都记下来了,还想着问问姐姐。对了,前几日我在花园里碰到太子,他跟我闲聊了几句,问了前阵子办的雅集的事情。我嫁进来这么久,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呢。”苏菀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只要是那人的一点点眷顾,就够她开心好久。
冬非端了茶上来,对绮罗说:“可是太子还是专宠赵良媛。说来也奇怪,赵良媛明明有了身子无法伺候,太子还是天天去她那里,只偶尔宣召几个侍御女伺候。奴婢觉得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一辈子就要她一个吧?肯定只是贪图新鲜呢。”
“冬非,别胡说。”苏菀低斥了一声,“勇冠侯不就是独宠姐姐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不可能。”
绮罗笑道:“冬非说得对,现在赵良媛有孕,正是你的好机会。你趁着最近,多跟太子接触,早日怀上子嗣,才能坐稳太子妃的位置。我之前教你的舞,记住了么?”
苏菀红着脸点了点头:“找机会我会试试看的。”
绮罗离开东宫,正打算乘上步辇直接出宫,一个女官带着几名宫女走过来,躬身道:“贵妃娘娘知道勇冠侯夫人进宫了,想请您单独过去叙叙旧。”
这么多年,宫里宫外,绮罗都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姨母,不知她为何忽然要召见她?但是既然贵妃娘娘有命,她也不敢违抗,只身跟着女官去了宣和宫。
郭贵妃正在侍弄花草,一身宫锦长裙,头戴凤翅花冠,容貌妍丽,气质端华,脸上丝毫看不出年纪。她听到秋叶带着绮罗进来暖房了,也并不转身,让她们站了一会儿,给花儿浇完水才缓缓地走过来。
绮罗忙跪下给她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郭贵妃坐在榻上,抬手道:“起来吧。秋叶,赐坐,上茶。”
绮罗坐在绣墩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世上有些人藏而不露,引而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