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看了看,女官的马车和禁军被甩在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她预感到不妙,大声喊道:“停车!”
就在这一刹那,马儿发出尖历的嘶鸣,忽然就没命地狂奔了起来。
阿香和婢女吓得尖叫,几个人在马车里被撞来撞去。绮罗吃力地爬过去,掀开前面的帘子一看,根本没有车夫的影子了!
她尝试去够马缰,可马车颠簸得太厉害,车速太快,马儿完全不受控制。照这样下去,马儿停不下来,若是跑到了悬崖掉下去,她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跳车,快!”绮罗回头喝到。
阿香和婢女早已经吓傻了,怔在那里不动。绮罗抓着阿香的肩膀,拼命把她往外拉,大声道:“跳下去!”
马跑得太快,视野里的景物全部都扭曲了样子,甚至看不清路。绮罗看阿香堵在门口不敢跳,便用力推了她一下,“咚”地一声,阿香滚落到了路边的草涧里。
绮罗没时间再确认外面的情况,把另外那个婢女也推了下去,她自己则最后跳下去,在地上猛滚了几圈,落下了山涧。
那边马宪越想越觉得不对,今天那个女官一直都怪怪的。可她是公主身边的红人,公主明明亲口提过要邀请朱小姐去赏花,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他刚这么想,就听到身后马儿的长嘶,心下“咯噔”一声:坏了!
他刚要掉转马头,就看见迎面有一支队伍飞奔而来,领头的竟然是骑着黑马的勇冠侯!林勋看见马宪在半道上就知不妙,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从马宪身边飞掠了过去。
先前透墨跟他说,公主请京中闺秀去翠山赏梅,也邀请了他的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年年如此。可后来宫里的人来信说,赵阮前几日进宫去了皇后那里,当时赵仪轩也在。他不禁想起竹里馆的事情,一问透墨,绮罗也被请去了。
往年赵仪轩也请人去赏梅,却从来没有邀请过绮罗。赵仪轩虽然任性骄纵了些,但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残忍的事,可她身边的人就不好说了。林勋越想越不对,放不下心追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雪越下越大,林勋看到在山道上的禁军和女官的马车,勒住马缰,低头问一个禁军:“朱家小姐在什么地方?”
禁军惊恐地说:“拉马车的马受了惊吓,狂奔而去,我们都追不上。”
林勋没时间深究,一路跟着马车的痕迹找寻。他心急如焚,大声喊着绮罗的名字,四野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透墨追上来说:“主子,雪下大了,您先回去,我们来找!”
林勋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他要找到她,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
“主子!这里有个人!”有个亲卫大叫了一声,从旁边的草涧里拖出一个丫环来。林勋记得这个丫环是朱家的,几步走过去,见那人迷迷糊糊的还有点意识,问道:“你家小姐呢?”
阿香遍体鳞伤,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跳下来的时候……小姐还在马车上……”说完,便晕了过去。
林勋听了,二话不说地跃上马,继续往前飞奔而去。
雪落在道路上化成了水,模糊了痕迹,时间越发紧迫。林勋骑一段路,便下马蹲在地上查看痕迹,他推测绮罗就在这附近。很可能也是滚到了旁边的山涧里头。
他要下去查看,透墨却拦着:“主子万万不可涉险,这底下不知道多深,还是让属下等下去。”
“去拿绳子。我亲自下去,你们看不清。”林勋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不过透墨也知道,现在这种天气,他们的确有可能看不见,耽误了救人。而林勋的视力纵使在夜间也是极好的。
透墨又选了两三个身手不错的亲卫,跟着林勋一起下去,其余的人在上面拉着绳子。这个时候马宪也带着禁军赶到了,刚才他们在路上把另一个婢女也给救了起来。
绮罗运气不好,这一段山涧不算浅。林勋沿着长满野草的山坡慢慢往下滑,在漫天飘飞的雪中搜索着绮罗的身影。他不知道她穿什么衣裳,甚至没法确认她是不是一定就在这附近,可他若不做点什么,恐怕会疯掉。她会被大雪给覆盖,会被冻死,甚至这一带出没的野兽会被她当成食物……当年看见小白的尸体时,那种心被凿穿的感觉,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他心中焦急,不小心脚底一滑,连忙伸手抓住一把草,手臂却被旁边尖砾的枯枝给割伤了。
“主子!”跟下来的亲卫担心地叫他,林勋道:“没事。继续找。”
越往下,草越深,越是不能看清。因着雪附着在草上,脚底下越发滑了,亲卫都在劝他,他却执意不肯听。忽然,他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被拦腰挂在一棵矮树上。他立刻往那边靠过去,直到看清是一个白色斗篷包着的人,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把人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抱了下来,看到的确是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马宪听下面高声喊找到了,连忙帮着把人拉了上来。林勋抱着绮罗,问道:“马车在什么地方?”
现在只有一辆马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