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怠尽了。 聂谨言气得拿起床上的一个枕头,重重地扔了过去,内堂结实的红木大门,差一点没有抗住,凌乱破碎了。 屋外面扯着嗓子喊的那位,自然也听到了这重重的一声,还有拦着他,不让他喊的小禄子,脸都哭丧下来了。 只是那位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他现在不喊出来,一会儿让大爷知道了,不定怎么罚他呢。 他们清晖院的下人,和主院的下人不同的,都是开府时,由聂大爷采买进来的。 他们不随着主院的仆人叫聂大爷‘司公’,而是随着外面其它宅院的叫法,叫聂大爷‘大爷’的,叫自己院里那位主人‘二爷’的。 “大爷,你快起吧,二爷……二爷他……二爷他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 扯着嗓子吼的那位,已经嚎啕大哭出来了。 “什么?” 听得弟弟离家出走了,这回聂谨言也顾不得发怒了,从床上跳下去,就要奔门口。 温小婉连忙扯着一件袍子,从后面追着,“相公,裤子还没穿呢,可不能出去啊,相公……” 他们夫妻两个在一起住时,从来都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几乎都是赤诚相见的,两个人都贪恋这种肌肤相亲的舒服。 温小婉囫囵着给聂谨言穿好,又把她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等她出去时,聂谨言已经看完聂谨行留下的那封信了,满脸都是惆怅。 温小婉从聂谨言的手里,扯过聂谨行留下的信,从头瞧到尾。 那信的意思大体就一个,聂谨行委婉地表示,他实在不想被兄长逼着娶妻,又说前二十几年,一直困于一方之地,如今终于自由了,想出去游览一番山河,请兄长嫂子勿要挂念云云。 温小婉没敢开口说话,她离着聂谨言最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聂谨言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了——聂谨行这傻小子,他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能逃离他哥的手掌?太异想天开了,纯属自找麻烦。 果然,聂谨言在胸腑迂出那口气后,手臂一挥,墙头左右还有许多注意不到的暗处,立刻飞身下来十几个黑衣人。 “参见司公大人!”跪得整齐划一。 聂谨言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知道人在哪里!” 其实没用到晚上,只是下午的时候,就有暗卫回来报信了。 聂大爷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二弟聂谨行,出城后连十里地都没走出去,就在过山沟沟的时候,被一位占山为寇的山大王绑上山去了。 聂谨言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急,几乎要拍桌子调军队平山了,但在暗卫说那山大王是个女人时,他忽然就淡定了。 “儿大不由爹,何况我只是长兄,他不是愿意离家出走吗?让他去外面试试也好。” 温小婉捧着茶碗,在旁边偷偷地抽嘴角,希望那位敢抢聂谨行上山的彪悍女汉纸福气够大,在聂大爷未带齐军队平山之前,能快速地生一窝姓聂的小崽子,否则……后果很严重。这无需用言语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没怎么修,欢乐番外一篇,与正文剧情无关,写完未修,我明天起来的时候修它,回留言l3l4
☆、第98章 上梁下梁
温小婉没见靖王妃之前,还以为靖王妃是个如黄沛莺般,外表瞧着林黛玉,捧着多愁多病西子心,内心多少有点李纨的怨妇型美妇人呢。
没想到等她真正见了这位传说中的靖王妃时,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成了浮云,这真人才是传说。
等着靖王爷父子互相诉苦以及互相埋怨完事、他们得以进府后,温小婉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以前她和聂谨言与靖王爷父子一起走时,是他们两个跟随在靖王爷父子的身后,这是正常的行止规矩,但今天却不同了。
延着入府的那条主路,越是往里面走去,也就是越离王府正堂近了,靖王爷父子,就是越觉往后钻,把她和聂谨言完全地让位到了前面。
温小婉有点想不通,她偏头瞄了一眼聂谨言。
聂谨言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发现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似的,只在温小婉朝他望来时,冲着温小婉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既然聂谨言这么说了,温小婉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只是想不明白,听着靖王府的这一系列故事以及靖王爷混蛋行径的所作所为,怎么也该是靖王妃是小白菜受气包那类的啊,这怎么瞧着好像靖王爷才是……
进了王府正堂,见到靖王妃后,温小婉立刻恍然大悟,顿时有一种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连走路都有力气的通畅感了。
靖王妃其人,在长相上,谈不上美艳也谈不上端庄,她五官长得大器,颇有一点薛宝钗般的明朗,一身月白色道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遍然仙气,姿姿如皎月了。
温小婉他们进来的时候,靖王妃正独坐正堂中央的上座,单手捧着一碗青花瓷的茶盏,袅袅茶香里,靖王妃就仿佛九宝莲花座上的玉面观音。
温小婉一下子就看呆了,觉得这位便宜义母妃,真是太美好又太美妙了。
因着心里,本就有喜欢的想法,所以连行礼请安时,都格外用心,温小婉那一颦一笑,也在那轻轻一礼福下去后,入了靖王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