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谨言总算出了一口气,好在他这女人还不算太笨,要不他这一天提心吊胆的没个放心,怎么好离她一步的――他慎刑司主位都可不做,也要巴巴跑到永孝宫当个掌宫太监了。
“你以为我就是那么爱捏酸吃醋,半点不容人的吗?这事十分不妙,若是处理不好,皇太后和薄家必会把你当做眼中刺的。”
睿王龙麒是任何人都不能觊觎的,薄太后能分吃了那人,至于薄家,仅仅一个皇后,哪里够啊。双保险若被人抢走一个,镇国公薄啸天,岂是容人之人。
经着聂谨言这一分析,温小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她如今在在宫里,挂着温婉郡主的名头,其实谁不知道她是个山寨版的。
皇太后在宫里盘距多少年了,别说想要她的命,就是克制为难为难她,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是敌强我弱,缩头装乌gui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帮不上聂谨言多少,也不想做聂谨言的累赘。
“那怎么办?要不……送出去?”
温小婉头脑里的弯弯绕绕是不多,她不懂得算计人,却懂得正常的回击,别人算计到她头上的时候,她也不怕,也知道怎么返还回去,只是踢一脚还是挥一拳,还要周全才好。
“送出去?”聂谨言默然了片刻,弯起修长的眉眼,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烫手的山芋是要早早送出去才好,你想送给谁?”
温小婉在聂谨言高挺的鼻梁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自然是哪儿得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啊。
聂谨言点点头,“你准备怎么说?”他的手指搭到温小婉尖俏的下颌处,轻轻地抚摸着。
温小婉知道是聂谨言不放心她,这人一旦把谁放到心里,就会时刻挂在心上了。恨不得揉进眼睛里,走到哪里看到哪里。
“明儿我和嘉妃娘娘,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就把睿王龙麒送我这套盒的事,与太后娘娘说了,只说当时送这套盒,不过是父王暗里拿言相激,睿王爷面子不下,才送给我的,我却知道睿王爷是想把这套盒送给太后娘娘的,父王顽童性子,想来太后娘娘也不会介意的,如今不过是借我之手,抬给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莫要生了我们父女的气。”
温小婉把心里思量的一堆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了聂谨言。一双望着聂谨言的大眼睛,闪得晶亮,看得聂谨言那张平时因着严肃而显得有些冷厉的脸,慢慢地柔了下去。
温小婉被动接受了睿王龙麒的贵重礼物,怎么处置都是错,惟独把这份礼物送还给太后,让太后娘娘知道一件事:她对太后娘娘的宝贝儿子没有任何兴趣。
太后明白她的意思后,因着聂谨言的关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碰她。孰轻孰重,对于一个把持后宫将近四十年的实力派,皇太后还是能惦量出来的。
大体先是接受她的示好,为防范再生变故,估计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儿子的婚事敲定下来。
确定完对睿王有利的婚事后,才会是激烈争斗的开始,至于皇太后这盘棋想怎么个下法,却不是他们一时半刻能猜到的。
至于拿靖王爷当枪使一次,他们两个都没有半分的愧疚心理,反正,靖王爷的作用,大体就这样了。
那份贵重的青丝软木红妆套盒的礼物解决后,聂谨言和温小婉都仿佛卸下了心中一块重石,两个人彼此搂在一处,只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不说,也觉得彼此在对方心头,都是那么的熨贴。
就在他们两个共享这片静默之时,外面突然有太监高喝一声,“圣上驾到!”
聂谨言和温小婉俱是一惊,互望了一眼,连忙从榻上下来,准备接驾。皇上来永孝宫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会来她这间小院。
他们匆匆出了屋子,走到小院时,晋安帝龙耀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还说:“听说皇妹搬了进来,朕这个做皇兄的,自是要来看一看的。”
晋安帝龙耀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温小婉和聂谨言却是哪个都不信的,而刚刚喊那一嗓子的正是之前与温小婉打过交道的敬事房副总管大太监林长海。
聂谨言被调去靖王府挂职后,林长海就暂时接任了聂谨言在御前的活儿。
林长海和聂谨言不对付,是宫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毕竟这满宫里和聂谨言对付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林长海与聂谨言说起来,只是见面打声招呼的情份,谈对付不对付的,都有点言重了。
林长海心思窄,愿与人较个高低,他一直觉得这满宫里,能与他比的就是聂谨言了,所以,总是刻意地去争比。他心里这么想,也总觉得别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其实……在聂谨言的心里,林长海就是VIP中的P,这个人要是不出现,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林长海瞧着温小婉和聂谨言同时从屋里出来,又有之前流言已经确定的消息,林长海心里那嫉妒的火,雄雄燃烧着,只是不好在圣上面前流露出来,但看聂谨言的神色,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