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屏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蓦地一阵震动。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即使是有着无比亲密的血缘关系的父母,自他记忆起,他们一直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他每一次回到那个家都是冷冷清清的,从来没有谁在等他。
没想到,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是关夕。
那个还算个孩子的,他的妻子。
他长吁口气,收起电话脱了白大褂走出办公室。
**************************
“叩叩叩!”
“进来。”
梁宥西推开母亲的办公室门,一眼瞥到还在伏案忙碌的身影。
“妈,宥珊说您和爸快两个月没回家了,有没有这么忙?”
席文绢抬头,没什么表情的睨了儿子一眼,又低下头忙碌了好几分钟才收起资料锁进办公桌的保险箱。
“她在美国,怎么知道我两个月没回家?”
“她打电话你不接,打回家里去保姆告诉她的。”梁宥西边说边走到一扇落地窗,眺望着远处的景致道,“妈,您和爸这么多年的夫妻,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冷战这么久吧?”
“什么叫这点小事?”席文绢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道:“你当婚姻是儿戏?和岑欢在一起的时候——”
“我不想提她。”梁宥西打断母亲,声音清冷许多。
席文绢走过来,审视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冷嗤了声。
“西西,你自己说你和关夕的婚姻算什么?你放不下岑欢,却因为你爸和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结婚,早知道你这么孝顺,当初我就不该纵容你非岑欢不可,而是该强迫你和馨榆结婚,也好过你现在娶一病秧子!”
“妈,别口口声声说关夕是个病秧子,她只是畏光。”
像是没料到儿子竟然会为关夕辩解,席文绢怔了怔。
“西西,你怎么回事?不但让她搬去和你一起住还替她说话?”
“我只是实事求是,而且她搬过去住也正常,名义上她是我妻子,我没法拒绝。”
“你当她是妻子,我可没当她是我的儿媳妇。”席文绢冷下声。
“妈,关夕其实——”
“我不想听你为她做任何解释,总之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关家的每一个人。”
“那我无话可说。”
“我要你搬回家里来住。”
梁宥西侧头望着母亲,讶异道:“您的意思是我单独搬回家里住?”
“当然。”
“那关夕谁照顾?”
“你又不是她的保姆,你搬回家里来她自然会让关家人过去照顾她,既然她喜欢住你的公寓,就把那套公寓让给她住,这样还不够?”
梁宥西不可思议的望着母亲,忽然觉得这张他无比熟悉的脸突然好陌生。
“妈,您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既然大方善良又贤惠明事理的好母亲,我不希望您因为这件事而破坏您在我心目中的印象。”
席文绢脸色一变,却握着拳没回应。
“如果您见过关夕,如果您和她接触过,您就会改观心里对她的看法,而不是没见过她的面就断定她是毁了您儿子幸福的祸害。”梁宥西开导母亲。
“她怎么不是祸害?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提出要你娶她,关家就不会以对你爸爸有恩施压,让他逼着你娶关夕。”
“那您又知不知道爸之所以要我娶关夕并不全是因为报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席文绢目露困惑。
“他希望我能通过和关夕的婚姻从……以前的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简直可笑!梁敬升他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席文绢忽然激动起来,“他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报关家的恩情,现在有机会了他当然不会拒绝,更不会在乎是否会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在他眼里除了仕途还是仕途,什么家人老婆儿女,他统统不在乎!”
梁宥西皱眉若有所思的望着母亲,思忖了半晌才开口:“妈,您有没有想过,您和爸冷战并不是因为我和关夕,而是您和他之间出现了问题?”
席文绢神情蓦地一震,惊骇地瞪住儿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您和爸聚少离多,各自拥有自己的事业,就算是对彼此有什么意见也忙碌得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沟通,久而久之这些矛盾滚成了大雪球,您没办法负荷了只能选择冷战,而我和关夕的婚姻碰巧成了您向父亲抱怨宣泄的出口。”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爸除了这件事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矛盾。”席文绢别过脸,握拳的手却抖得厉害。
梁宥西叹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揉了揉额角,这时席文绢的手机响起。
她深呼吸数次调整乱序的气息,看了眼屏幕后走到一旁接听电话,嘴角勾出一丝浅笑。
梁宥西诧异是谁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