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样个性子同四五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以那样个性子能在后宫存活这样长时间,简直是奇迹。
“嗯,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宫里女人都打不过她罢。”皇帝着实对后宫这些不耐烦知道,前两年天下百废待兴,事事都要他Cao心,更何况还有个下落未明的她,若不是朝臣一直念叨子嗣,他是连延庆宫都不去的,皇后既然是皇后,后宫一切该是她自己解决,他哪里能理会那些个。
“后宫同前朝联系那样紧密,照皇后的糊涂性子,招惹了谁人家娘家必然是要找你算账的,若不是你包着皇后,她那性子怎的一丁点都没有改变。”穆清转脸看皇帝一眼,她说这些已经是犯了天大的罪了,像是在对皇帝兴师问罪为何他将他的皇后没有看管好,看皇帝仿佛是个不在意的样子,便就硬着头皮打算今日将皇帝为何独独处理了皇后娘家的事弄个清楚。
“我是天下的皇帝,他们能奈我何。”皇帝语气淡漠的说话,凑在穆清边儿上仿佛是个着急的样子,又是个不想说的样子。
“太傅说,皇帝是天下最最身不由己的人。”这话本来是先帝说的,穆清恐她说了先帝之后皇帝生气,便改成太傅说的,跟着伺候先帝两年,她深知平衡朝堂势力是皇帝一生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事情。
“朝臣们因为皇后的事说两句我都没有理会。”皇帝说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为什么。”穆清因为皇帝的话反倒好奇极了。
“她是我的皇后。”皇帝说。
如此穆清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喉咙艰涩的吞咽困难,他说皇后是他的皇后,仿佛这是个不能改变由他认可的礼法一样,他为另一个女人这样说,穆清转瞬间心下有些戚然,他是皇帝,这一瞬守着你,下一瞬便守着别人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这会还伤心什么。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皇帝更须得后宫雨露均沾方才能行,你到底伤心些什么。穆清梗梗喉咙问了问自己也便就如常了。
“既然她是你的皇后,怎的你就独独让她没了依靠将萧家一门尽数充军流放,你可知没了娘家的皇后要多艰难才能在后宫站稳。”因为皇帝上一句话穆清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发糊,遂就不管不顾将心里话说出来,这样牵扯甚多的前朝事情由她一介妇人之口说出来当是不合适极了,可这会她管不了那许多,她将将决定丢下之前所有伺候着皇帝,结果下一瞬皇帝却那样说,她哪里能够清醒许多。
看看,人生总是这样,命运恁的喜欢造弄人,让人防不胜防。
“萧家该死和她做皇后又有什么干系!”皇帝突然烦躁起来,话里也带了暴戾之意,仿佛眼前若是萧家家主在他就能活活将人捏死。
穆清惊心,终是不敢再问,萧家到底将皇帝怎么了,怎的就恨成这样,看来连朝政都不因为,只因为皇帝单独对萧家有恨,要不然怎的太子一党重臣被优待很多。
“皇后只将我打了几巴掌,杖责五十真是过重了些。”穆清看着窗外的园子沉默良久,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翻过身将头脸全凑在太阳底下。皇帝这样看重皇后,她只挨了几巴掌哪里能抵得上皇后的五十杖重。
皇帝本来挨着穆清靠着,穆清完全翻过身去就同他分开了,身体骤然分开皇帝竟然有一瞬觉得有点凉,他看将头脸都放在太阳底下的人仿佛是有些伤心,他搞不清楚到底是打了皇后五十杖她伤心还是他将皇后娘家一门流放她伤心,可这同她又有什么干系?伤心什么?
“哎,你怎么了?”皇帝试试探探的问一句。
“没什么,就晒晒太阳而已。”穆清状若平静的说一句,再没有想问皇帝话的意思了。
“哦。”皇帝有些焦躁,忍耐了半晌觉得自己仿佛真是个痴傻子罢,作何丢下一桌的奏折在这里浪费光Yin。
“咳咳……”皇帝无端清了清嗓子。
“我小时候吧,没人管,虽然顶着五皇子的名,却是不如宫里的野狗,野狗起码还能吃饱饭,没人会去无端谩骂踢打一只野狗,可是一个皇子,就连宫里最最下贱的奴才都能揪着头发扇耳光,边扇边谩骂我是小杂种,我成天和宫里的野狗混在一起,我羡慕它们。我也有兄弟,兄弟们只是毒打我……咳,我六岁之前,觉得宫里人都死光就好了……”
“世上所有人都是恶毒的流脓,没人为我担心,也没人为我流眼泪,我六岁时候头一回见着有人为我流眼泪,还将父皇也折腾出来了,虽然为我流眼泪的也不过是比我当时还小的一个小女娃娃,可我还是觉着新奇,仿佛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人不嫌弃我了,严五儿那个狗奴才都一直嫌弃我……”
“我记性一直挺好,可是我没料着我还能记着在梅园里的这些事,大约因为她父皇才让我进了大本堂学习,我才能一直记着……进了大本堂,我也就慢慢不像个野狗了……”皇帝说的语无lun次,他觉着兴许是皇后娘家被他发配了她才伤心,听说萧家与刘家交好,他挑着这个试图解释为什么皇后依然在,却是要发配萧家,只是后面这点他还没说,说到这里,皇帝觉着他的记忆真是太好了,好的让他自己有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