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注视着她的对手,一位远比自己年轻的女孩。
女孩身穿白色和服,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稚气十足的俏脸白里透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她双手捧刀,试图做出气定神闲的姿态,然而汗珠却不争气的自白皙额头上上流下来。手中那口来自扶桑古国的稀世名刀,也同样挂满了清澈的甘露,一滴滴的渗落在草地上,恍若春雨。
花左京的唇角泛起一抹刚毅的笑痕,突然上步提刀,以家传“铁血七杀”刀法中最凌厉的一式“血照浮屠”横斩对手肩胛。
和服少女美丽的眸子亦崩射出一决生死的火花,娇叱一声,挥刀斜挑。冰冷的露滴脱离刀锋射向花左京,在刀气的催化下,粒粒水滴如同离弦利箭,足以洞穿金石。花左京毫不畏惧,一鼓作气将铁血罡气提升至极限,衣衫鼓荡,硬如钢板,水滴射在衣上发出劈劈啪啪的爆鸣。
锵--
两刀交击,溅起一溜火花。人影一触即分擦肩而过,背对背伫立在对手适才站立的地方。花左京转身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太岁刀唰的一声归入刀鞘。
“承让了。”
“我输了......”和服少女沮丧的抱着武士刀,向花左京深深的鞠躬。左侧衣袖被削落了半尺长的一截,露出美玉般圆润可爱般的小臂。
花左京学着和服少女的样子还礼.。两女携手回到廊檐,分别在各自的父亲身后落座。
和服少女双膝紧并跪坐在榻榻米上,低眉垂眼,俨然一位小淑女。花左京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很不雅的打着哈欠。
“村雨刀不敌太岁刀,胖子,现在你得承认还是我们花家的武学更胜一筹了吧。”花无忌很为女儿的胜出自豪。
宗平嘿嘿干笑,回敬道:“令嫒年长小女八岁,却在第一百九十二招上才勉强胜出,无忌兄,宗平以为这不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
“这个......倒也是啊。”花无忌顿时兴致全无。
“况且兄台只有一个女儿,比起我家的温婉姊妹花来,就算质量略胜,数量上也是一败涂地啊。”
“岂、岂有此理!”花无忌气道:“死胖子,你越说越不象话了!”
宗平得意的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无忌兄,据说尊夫人已然仙逝,小弟深感痛惜。”
“唉,说起内人,真叫人难过......咦,胖子,先妻去世,你痛惜个屁啊?难道你对我老婆......”
宗平笑道:“无忌兄多虑了,小弟对嫂夫人一向敬重有加,绝无觊觎之心。”
“哼!谅你也不敢。”
“嫂夫人英年早逝固然令人痛惜,幸好我家那口子如花似玉正当韶华,除了温儿、婉儿,还能再给我生几个胖儿子,用不上几年,我宗平儿女满堂,到时候,嘿嘿,左京侄女再有出息也是独苗一根,花家还能拿什么跟我宗平竞争?你我二人斗了一辈子始终不分胜负,可是论起下一代的少年英雄,一定是我们香格里拉独占鳌头啊,呵呵呵呵,来,无忌兄,为了御剑家的美好未来,干一杯!”
“好你个死胖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不要脸!”花无忌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在宗平的胖脸上踩一脚。
两位武学大宗师像孩子似的斗嘴,看似有损身份气度,其实不然。无论花无忌还是宗平,早已把相互揶揄取笑当成了友情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同时,这也是表达对彼此的关心的唯一方式。宗平对花无忌的独身主义嗤之以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不好明里劝说老友续弦,只有以此暗中提示。
花左京却不懂得宗平的苦心,这单线条的姑娘见父亲被主人取笑,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
“宗平先生真好笑,我原以为只有村妇才会为孩子生的多沾沾自喜,想不到先生也有同样的癖好。
“咦,小丫头的嘴巴蛮毒啊,这可不像无忌兄。”宗平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望着花左京。
花无忌顿时起死回生,拍着女儿的手笑道:“丫头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比赛生孩子,太丢脸了!”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不乏炫耀的问:“嘿,宗平,你的两位千金,可曾许配人家?”
宗平摇头道:“天下虽大,却难找到配得上我家温婉的男子。”
花无忌得意的笑道:“这么一来,比女婿你是拍马也追不上我花某人了。”
宗平惊讶的问:“令嫒已经嫁人了?这倒奇了,是哪位少年英雄活的不耐烦,自己往刀口上撞。”
“口胡!宗平!你这是什么话?”
“凶悍的妻子再加上更凶悍的岳父,敢娶你女儿的家伙难道不是自寻短见?”
霸王花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又羞又喜,骄傲的告诉宗平:“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花家的姑爷,可不是寻常之辈呢!轮起当今的天下豪杰,微笑骑士苏欣然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宗平先生和父亲大人固然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可是比起我家的小不点来,恐怕也要自叹不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