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输董如眉的红人,王永成花了不少钱才抱得美人归,但是大妇不容,小妇也不肯屈就,这就只能在外头置产。
应芳芳听了王永成的话,自然不可能像黄氏一般拒绝,乖巧地一口就应了,“老爷放心,我一定将这位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应芳芳到寄余园时,阿雾正在修剪一株盆栽,听得她到,放下手里的剪子,拿一旁的松江棉擦了擦手,坐下喝了一口茶,便有仆人领了应芳芳到厅内。
“回夫人,王大人府上的应夫人到了。”
尽管应芳芳自报是应夫人,穿戴也是绫罗绸缎,金玉头面,显得落落大方,但是年纪稍微小了些,眉眼间媚色浓了点儿,阿雾心里头便有了三分底。
那应芳芳初见阿雾时,也没想到祈王的这位如夫人是这样的好模样,眉如远山橫黛翠,眸若秋水耀寒星,粉靥增春三分媚,皓齿赛珠九分雪。若是她肯在猫儿胡同露露脸,那董如眉岂敢自称江南第一。
不过今日应芳芳顶着王永成的夫人名头而来,见阿雾看见她时居然连站也不站起来一下,多少让应芳芳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里头道,真不愧是亲王的妾室,架子端得如此大,也不怕闪了腰杆。
“崔夫人。”应芳芳福了福身道。
阿雾因不能自称姓荣,便借了崔氏的姓氏,不知情的人便叫她崔夫人。只是应芳芳的这副做派,越发让阿雾肯定她不是王永成的正头妻子。若是黄氏来了,哪里肯向一个小妾行礼。
尽管阿雾也知道她自己目前的身份只是个“妾氏”,但是她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丝毫没往那方向上靠过,心里多少对王永成也有些意见,不知道他哪里找来一个应氏来敷衍自己。
“请坐。”阿雾淡淡地道。
应芳芳毕竟是花国魁芳,心里头虽然不喜,可面上丝毫不显,“今日冒昧来访,还请夫人海涵。我家老爷同祈王殿下去了上海,一来一回也要两、三天,他便特地吩咐我来陪夫人逛逛乐,赏一赏淮安的山水。”
阿雾自打来了淮安还从没出去过,她的身份毕竟上不了台面,加之楚懋又故意淡化她的存在,淮安官眷之间的一众应酬从没邀请过她,所以也算得上是深闺寂寞了。
以至于阿雾看在应芳芳举止还算大方的份上,并没有戳穿应氏的身份,但是她也没有要自贬身份,同应氏应酬的打算。
应氏见阿雾端茶,不发一言,这里头就有一层不欢迎来客,端茶送人的意思,应芳芳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了。
这位崔夫人,气质高华、风姿天韵,容貌更是应芳芳这些年所见之最,这样的人也只是妾氏,应芳芳的心里多少有些奇异的快感,可是见对方这样的端架子,又作出一副世家闺秀的模样,又让应芳芳有些膈应,心里头便惦记着王永成在上海的事情。
那董如眉虽然及不上这位的颜色,但是那一腔婉转小调和风流媚态,却勾得男人心痒痒,王永成当初之所以没选择去摘董如眉那朵花,实在是因为争她的人太多,才转而求其次的,这一点应芳芳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一想到祈王殿下将会成为董如眉的入幕之宾,再看这位的样子,应芳芳心里多少舒坦了些,笑容也不再僵硬,“咱们淮安虽然不如苏杭的名声大,可胭脂湖的一湖胭脂却是别地儿都没有的,坐在画舫上一边听曲儿一边剥莲子,还有烤胭脂鱼,可都是别地儿尝不到的。”
应芳芳说得有些夸张,而阿雾又惧水,她着实没什么兴趣去游湖。而应芳芳何等眼色之人,见阿雾不为所动,又观这位的做派,虽沦落为妾,只怕也是大家出身,便又道:“夫人不知道咱们淮安有一绝,这就是咱们淮安的女人不输男人。”
“漕帮里头好几个女儿身的大当家,她们经常说男人能做的她们也能做,男人享受的为何她们不能享受,所以咱们淮安湖上那些点美人灯笼的画舫里的姑娘,咱们女子一样可以叫来乐一乐,听一听她们的吴侬软语。”应芳芳道。
应芳芳的这话让阿雾心里头一动,果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阿雾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等事。
“那就有劳应夫人了,我来淮安这么久还没出过门呢。”阿雾淡笑道。
应芳芳手里头有王永成的“尚方剑”,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她和阿雾借用的是王永成游湖的那艘画舫,豪华Jing致,船头的灯笼上写着一个“王”字,在淮安这片水上完全可以横着走。
胭脂湖因为落日余晖将湖水晕成了胭脂而得名,景致也说不上特别。阿雾惧水之疾日前已经好了许多,望着满湖金鳞,至少在人前已经可以装得若无其事,不叫人看出弱点来了。
淮安的小曲因受漕运的影响,俚俗之词颇多,这样那些漕工才听得懂,可听在阿雾的耳朵里,就难免粗俗了些,抬手遣退了那两个小姑娘。
夜幕降临,湖面上画舫来往如织,宴客人家的灯笼是别致的美人灯,也写着名号,阿雾的耳朵尖,听见一老一少的声音传来,少见的清雅入韵,她从窗户往外看了看,只见对面那艘画舫的美人灯笼上写着一个“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