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思,她并不困扰,她的态度也让他保持着理智——如今的他情感已经在决堤的边缘,若是有她的半丝回应,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的后果太严重,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他对家族负有责任,他得做好弟弟们的表率,他不能让亲人蒙羞。一日又一日,他和她遇见,致意,分道扬镳,她无知无觉,笑容依旧甜美,而他心狠狠疼着,却又欣喜着,又看见她了,下一次遇见她,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上司没发觉,战友没发觉,底下那么多兵也没发觉,他以为自己就会守着这个秘密过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铭记更深,或者遗忘。可是家人虽然见面时间少,对于他的微妙变化却看在心头。
那一天,他回家,陪着母亲说话。
“陆谦,妈知道你过得不快乐,家里的确对不住你,但是,你这么大了,要懂得克制,实在过不下去,找个合适的时候,和那一位撇清关系了再说别的吧,不是婚姻不幸,就能在外面肆意妄为的。”
他正在给母亲削苹果,闻言差点划了手。
母亲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放在桌上,拍了拍他的手:“你瞒得很好,我们没法查到那个姑娘,但是,自己的儿子和以前不同了,我还是看得出来。”
“妈,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
母亲温和的开口:“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好得让妈觉得难受,很多事情妈根本不想管的,但是,这件事情的轻重你也很明白,闹出事了,对你不利,更可怜的是那个姑娘,部队作风问题很严重,她这辈子不能因为你单方面的想法给毁了。冉墨……她再怎么让人不满,脑子却是很活泛的,女人敏感,你千万要注意。”
他闭了闭眼,董年年清澈的双眼出现在眼前,他恍惚中听到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很爽利,又带了她特有的软糯:“营长好!”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仿佛火炭最后一丝热散尽,灰扑扑的,毫无生气:“妈,我都明白。”
过了一会儿,冉墨下班回来,看到他便笑了,或许是心情不错。她大多数时候并不把惹人厌的那一面表现出来,看起来美丽且有教养,他勉强回了个笑。
冉墨买了新衣,晚上回房之后便在他面前试穿,他抽着烟,闷闷不语,冉墨不由得蹙眉:“喂,想什么呢,看看啊,这件绿色的好看,还是孔雀蓝的好看?”
他忽然想起董年年,部队里她都穿着军装,那一抹轻盈的绿色扰得他心乱。
“绿的好看。”他随口答道。
冉墨笑yinyin的坐到他旁边,最近她收敛了不少,陆家人不好对付,她必须转换策略。想法子拉住陆谦是必须做到的,再说,陆谦年轻英俊,她也并不讨厌,还有,她需要孩子来巩固她的地位。
陆谦很想推开她,可是,这是他的妻子。
还有,她最近的表现还不错,是否表明她正变得越来越好?
事后他起身去洗澡,然后去阳台抽烟,正在怔忡,冉墨从后面走来,声音微微的沉:“你在想什么呢?感觉你怪怪的。”
他的Jing神立刻紧绷,面上波澜不兴:“只是在想升副团的事。”
冉墨眯了眯眼,暗自攥紧了拳,刚才即使做着最亲密的事,陆谦的眼神也清清冷冷,带着一丝倦怠,仿佛这只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在激`情爆发的那一刻,他眼神飘忽,仿佛透过了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心里恨极,却没有证据,陆谦这个人心思深,不会轻易让她知道他不想她了解的东西。
她扭头看着镜子,美丽的面孔,年轻而诱`惑的身体,任何女人只要有其中一样都足够迷倒人,可是,他对两者兼备的自己一丝瞩目都没有!
他凭什么?
又过了一个多月,家里来了电话,冉墨怀孕了。
他心一颤,愣了好久,直到手上的烟燃到尽头烧了手指,政委和底下的一个小连长都在他办公室,看着他笑:“你可以啊!嫂子怀孕了!”
他心里却是一阵苦,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满满的苦意里又透出一缕初为人父的欢喜,政委拉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通告了这消息,顿时数位关系不错的战友和兵蛋子都冲上来,一时间房间里挤满人,个个都比他还高兴。
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师长看到他都拍拍他肩膀,开几句长辈式的玩笑。谢了首长关心,他有些茫然的沿着路往回走,忽的心一跳,敏锐的直觉让他抬起头,只见董年年抱着些东西迎面走来,看到他,笑盈盈的问好,或许是走得太快,大冬天的她额头也出了薄薄的汗,脸蛋红扑扑的,就像充满汁ye的可爱水果。
“对了,营长,恭喜你当爹啊。”
他脸上本来浮出淡淡的笑,闻言表情僵了僵,又作出欢喜的样子:“小丫头片子也学着那些人凑热闹,还不去忙正事!”
董年年啪的敬了个标准军礼:“是,营长!”
他第一次和她说除了礼节性问好和工作之外的闲事,也第一次看到她刻意作出的老练之外的调皮样,心就像脱缰的野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