袜和鞋子穿好后,隋枫取出领带,娴熟地帮他系好。十六跳下床,迫不及待地跑到镜子前左扭右扭。镜子里的少年中等个头,微长的黑发,明眸善睐。他穿着一身蓝格子校服,上身是T恤,□是短裤长袜加黑色皮鞋。看起来可爱又充满活力。
十六突然一手按着镜子,另一手扒开领口,露出锁骨。
从隋枫的角度来看,就是十六扭着屁股对着镜子扒衣服。啧啧,这个画面有些……色︱情。隋枫正思绪神游之际,听到十六的抱怨声:“上一次做的时候留下的吻痕还没有消掉呢!这可怎么办呀!老师要是扒我的衣服怎么办呀?!”
隋枫走过去,把他的衣服整理好:“老师怎么会扒你的衣服啊!”
“那同学呢?”
“同学也不会。”
“医务室的医生呢?”
“不会。”
“咦?”十六偏偏头,“你不是说要搞好和老师同学们的关系吗?”
隋枫的额头上爆出一个十字路口:“我让你和他们搞好关系,有没有让你们搞到床上去!”
十六困惑地摆出“不这样怎么搞好关系”的欠扁表情,引得隋枫冷冷的警告:“你最好每天都只带着我的吻痕回家!”
想到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十六觉得自己应该乖一点。毕竟如果隋枫又生气地把手指伸进他的口腔或扒下他的裤子就打他的屁股,还是让人很难招架的。
哦,这就是爱吗?真奢侈!
十六承认,他从来不认为隋枫爱自己。
爱这种东西很微妙,被爱也同样微妙。就像隋枫每次在床上和自己交欢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叫自己的名字。这一点,十六并不是太在意。毕竟不是每个ji都会很在意恩客的心情,哪怕这位客人口口声声地说着“我爱你”。
并不是说“□无情、戏子无义”,只是十六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他不配得到爱情。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十六,一个假装快乐,一个真心难过。所以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十六是快乐的。有的时候伪装得太久了,连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是真正快乐的。
没有人会想要花钱去Cao一只连叫床都不会的鸭子,这一点,十六一直很骄傲。
十六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职业,他自卑、屈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不能拿着小学的毕业证书去得到其他工资更高的工作,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在工地上搬沙子砖头的样子。因为十四岁之前,十六完全过着天堂一般的生活。
于是他只能在每个夜晚,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他没有尊严,更没有任何资格去维护自己的自尊与人格。
因为他还要生活,因为他一直这么坚强又软弱。
就像隋枫说的,你才是个真正的爱哭鬼。
于是这一天,十六的壁垒森严,遭到了致命的威胁。
“今天的Pizza不错。”
“Of course, if I not the opposite of dirty things, it would be pleasant breakfast time.(当然,如果我对面没有脏东西,这会是愉快的早餐。)”
“Dad, at breakfast time. Please don't say that I'm nauseous.(爸,在早餐时间请不要说令我反胃的话。)”隋枫抽出一张纸巾,淡漠地说。
十六还在端着杯子喝牛nai,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呆呆地眨眨眼,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样子。突然一声巨响吓了十六一跳,只见隋父拍着桌子站起身,气愤地喊道:“Bad boy! You know who you're talking to I want to kill him, like kill an ant is so simple!(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我想弄死他,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隋枫冷冷地一哼:“Just like four years ago(像四年前那样?)”
“Shut up.(闭嘴!)”
隋枫转身,把十六手中的被子抽走放到餐桌上,示意他起身。
十六刚站起身,就被隋枫一把拉住手腕。
“站在!”隋父苍老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一个月之内让他消失,否则,再出现四年前的那次意外我概不负责!”
十六清楚地感觉到隋枫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或恐惧,更像是因为愤怒。
从一开始十六就已经感觉到隋枫与他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些异常,简直不像是亲人,反而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拥有父母,为什么不和谐相处,还要像这样吵架呢?十六甚至想,如果我退出可以缓解他们的关系,我绝对会这么做。
十六还在想着,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