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一声,“今年元旦结的。”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抬头问他,“周宇智,你就这么忘了他?”
周宇智也愣了一下,“他不希望我过得不好,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他也同样不希望你过的不好,魏嵩,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他都走了三年了,你每年不在他祭日来,只在他生日来,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没走,可是他就是走了,你就不能正视这件事吗?有那么难吗?”
面对周宇智的发问,魏嵩一个也没有回答,只重复道,“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
是啊,他不知道,我都没有给他知道我存在的机会,他就走了。
周宇智自知无法劝动他,叹了一口气,讲到,“他这个人脾气其实很差的,又爱自己生闷气,你得善于观察,主动哄他,要不他就可能一直不理你。”
“但是他也挺笨的,明明都猜中了他为什么生气还犟嘴说不是。一说他笨我想起来,他做题的时候总是把3乘9算成18,给老师气的呢,有一次就因为这一步算错了,活活输给隔壁学校了。”
“但是他到底也没考成省状元。”
说着周宇智叹了口气,三年前,接到肖阳病故他乡的消息,和肖父肖母一起去美国领会了骨灰,又回国办了追思会,最后殓葬。
一个月后,魏嵩来找他,他起初还觉得这人疯疯癫癫的,后来听他讲了自己如何暗恋肖阳的种种,才慢慢相识。
那一个月,周宇智一直陪着他,基本都是在墓园度过的,周宇智本身是悲伤的,但是看着魏嵩更悲伤的的样子,只能先安慰他。寻常的安慰总是没用,只有讲到肖阳生前的一些趣事才对他有影响,那个时候魏嵩的眼睛才会有神采。
后来魏嵩回上海之后,就每年在肖阳生日那天来看他,然后再和周宇智聊他。
前一年的状态已经有所改善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又如此颓废,更重要的是看他身体状况都跟着糟糕了。
听着对面一阵无间歇的咳嗽,周宇智问,“你没事吧?别拖垮自己。”
魏嵩闻言起身,“没事,谢谢关心,谢谢。我该走了。”
听着那么郑重的道谢,周宇智心里更压抑了。
03
回上海之后,魏嵩还是没日没夜的工作,靠抽烟提神。
突然有一天,魏嵩对着屏幕咳着咳着咳出了一口血,然后眼睛一花,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没来上班刘成辰才发现他晕倒在家。
医院里,刘成辰和周婉扬以及魏父魏母都在。
魏嵩醒了,挣扎着起身,说的第一句就是,“爸妈,对不起。”
魏母到底没忍住,嚎哭了出来,“我们知道你爱他,我们不反对你爱他,但是你既然爱他,就不能让我们恨他啊!”
魏嵩也红了眼眶,只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刘成辰看他这个样子,和六年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想提着他的衣领好好揍他一顿,告诉他不要再这样祸害自己。
可是再也没有能让他振作的理由,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肺癌,胃穿孔,挺不了多久了。
04
魏母平息后,几个人轮番照料他,让他弥留之际活得尽量有尊严。
大家有目共睹,魏嵩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事了。
星期六那天,天气也特别好,魏嵩突然神清气爽,当天是刘成辰和周婉扬照看的,他们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叫来了魏父魏母。
周婉扬把包里的一沓纸拿了出来,递给魏嵩,“嵩子你来看看我写的,然后你给取个名字。”
魏嵩没接话,看了一眼就低头认真看了起来,别人也都在屏息的看着他。
过了三个小时,魏嵩在咳嗽的间隙中坚持看完了这个。
魏嵩笑着问,“王志和经理是因为我俩认识的?”
“对啊,就是因为你俩。”周婉扬一张嘴就带上了哭腔。
魏嵩好像没在意一样,继续笑着说,“你给你老公的戏份真多。”
周婉扬已经开始默默啜泣了,刘成辰在一边搂住了他。
“对了,我现在是不是比老二还瘦,让他以前总嘲笑我。”
已经没人搭茬了。
“就叫吧,好么?”
我和你的故事,只存在在旧时光的匆匆一瞥,再不留其他,我都懂。
“好,好,回去我就加上。”周婉扬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别哭,我要去见他了,我会告诉他,你特别想他的。”
“但是别想我,我怕你老公吃醋。”魏嵩还在坚持扯出一个笑容。
魏嵩还在碎碎念什么,声音也越来越弱。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尖锐的长鸣,一个生命就此逝去。
病房里只剩越来越大声的哭泣声。
05
魏嵩的骨灰葬在上海,与肖阳天南地北,各不相干。
他们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