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肆涌入,将所有的一切包围,黑暗里张明羽慢慢舒展开眉头,露出一点释然和坚定之色。
他轻声说:“再见。”不知道是对谁道别。
第二天,来送饭的小男孩发现张明羽有一点点特别,明明这人看上去依然跟过去几天没什么两样,却让他感觉到有一点难以靠近。
不是因为高傲,而是感觉这个人,仿佛随时会离开一样。
“你……”他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出了他的尴尬,张明羽体贴地解围,“谢谢你,辛苦了。”他伸手接过餐盘,对男孩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吃过了吗?饿不饿?”
“有点啦,不过没关系,你吃完我再去。”男生摸了摸头,那种忽近忽远的感觉又不见了,大概只是错觉吧,他也跟着笑起来。
萧维信的后院里面真是养了不少这样的小男孩,光这几天张明羽就见了不少,个顶个美貌讨喜。
相比起来钟离家里除了一个做饭的张伯竟然什么人都没有,实在是不太符合他在道上的身份地位。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位家世雄厚的未婚妻的缘故,张明羽想着,示意面前的人坐下来,“那一起吃点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对方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很久,张明羽天生有亲和力,很快两个人就相识已久一样轻松愉快地边吃边交谈了起来。
“最近萧老大都没空找我们,他跟钟家肯定有很多事要解决。”男生剥了一个茶叶蛋,吃得满手都是香喷喷的汁子,兴高采烈地说。
张明羽自然地抽了一张餐巾纸,伸手过去帮他把手指一一擦干净,“嗯?你们萧老大跟钟家有仇么?”
小男孩脸一红,别开头,不以为意地说:“有没有仇难说,干他们这行的哪天不打打杀杀啊,你杀我的人我杀你的人,要算起仇来不知道到那一辈了。更多的肯定还是为了钱,抢钱抢地盘抢女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呗。”
张明羽若无其事地将餐巾纸扔进纸篓中,将面前的粥碗也推到对方面前,“也是九零后基因砖家。我听说不久前萧维信因为跟钟家抢什么运输路线,还打了一场。”
这不是什么机密事,道上人谁不知道,讲讲这个萧维信不会介意的,小男生也没什么负担地随口说:“对啊,你是指乘风码头那场火拼吧,听说死了不少人,后来萧老大还亲自上钟氏谈判来着。”
张明羽心下一松,乘风码头么,知道了名字,找地方就容易得多了,以他的能力,打听这种事本该轻而易举,可是因为钟离……
他并不觉得一直没有开口是因为他对钟离某种潜意识的优容,也许只是因为钟离太过喜怒无常了,让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啊,对不起,好像吃得有点多了……”一惊一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少年稚嫩的嗓子,清亮,但还是很大众。
“没关系,我已经吃饱了。”将人宽慰了一番,目送着小男孩离开,张明羽开始制定自己的计划。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如何离开萧家去到乘风码头。
与钟离最初对他的疏于防守和对自己安危也不怎么负责任的态度不同,萧维信相当惜命。
说好听点惜命,说难听点就是怕死,这也就意味着,萧家的防卫是一流的。
尤其是,萧维信虽然只是将他软禁在这里,却又对他进行密切的控制,让张明羽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能左右萧钟两家胜负之争的那种。
或者……他觉得自己这个钟离的“贴身助理”对钟离而言真的很贴身吧,可惜事实上并非如此。
摇了摇头,张明羽心下有了计较。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家的管家发现,原本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不怎么爱走动的张明羽忽然开始频繁地出入萧家花园、后院等各种场所,经常在萧家闲逛。
基于萧维信的命令是在萧家的范围之内允许他自由出入,他们没有理由阻止张明羽爱到各处晒太阳的举动,毕竟他并没有踏出萧家。
在暗中观察了张明羽几天后,守卫和管家都觉得张明羽大概只是在房间里待得有点闷。
因为他每一次出来逛逛都相当闲适和享受。
在花园里喝喝茶翻翻书,在厨房里观察一下厨师怎么做菜做点心,在琴房里好奇地戳几下钢琴琴键,或者与后院的男孩子们随意聊聊天。
发现他真的没有任何危险或者可疑的举动,几天之后,人们也就不再注意四处走走的张明羽。
而对张明羽来说,这几天的时间,萧家整个的布局和人手安排都已经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形,得到的一切信息都被迅速处理,然后推敲出最佳的撤离方案。
直到心里已经反复模拟过无数遍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法之后,确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方案已然挑不出什么漏洞,他终于决定离开。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
这天,久未露面的萧维信忽然回到萧宅,然后让人把张明羽带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