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他喊:“Chin。”
看见秦术的背脊明显地一僵,他不由苦笑,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明明,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秦术终究还是转过身来。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男孩,金色的柔软的头发,眼睛的颜色比以前要更深,似乎比以前更加接近他父亲一些,唇角的倔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毅的成熟。
秦术放下手里的环保袋,向他微微欠身:“Alex少爷,别来无……”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拥抱完完全全地挤压回了胸腔。
Keen在他的颈边深吸着气,像要窒息一般贪婪。他说亲爱的Chin,说了不要叫我少爷,我要扣你的工资。
他说Chin,你的PSP还在我那里,你忘记跟我告别。
他说Chin,我很想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秦术的耳廓,有一瞬间他想起这个孩子窝在他床上的模样,调皮的任性的,对现在的他而言,不复存在的。
秦术的嘴唇颤了颤,然后推开他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Keen眨了眨眼睛,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指碰了碰Chin的嘴唇,不敢相信Chin竟然真的用这样冷淡的语气面对他们的重逢。
既然这样……已经这样了。
“你必须跟我走。”他说,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为什么?”
“因为你不走的话,Ban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楼上的那位研究生导师还有……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秦术心里一惊:“Ban?!”
Keen嗤笑一声:“我能找得到你,他怎么可能找不到?”
秦术敛下神色:“那我也不能……唔……”
手臂上一阵针扎的疼痛,秦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根极细的针管,不可置信地看着将这针管扎进他皮rou里的Keen。
视线越来越晕眩,他听见Keen模糊的声音在说:“我不会伤害你,Chin,也不会让父亲伤害你,你信我,好不好?好不好?”
秦术连苦笑都觉得累了。
这个孩子,总是喜欢连声问他好不好,用哀求的语气,却做着不容他反抗的事情。
与他的父亲一样独断专行。
黑暗向他压迫而来,Keen连忙伸手揽住了他,他只来得及小声告诉Keen:“我不信你。”
一时寂静,一时崩塌。
Keen的眼里闪过悲伤。
陆修在楼上碰见发疯的该隐。该隐两手揪着竺秣的衣领,毫无风度地吼着李怀乐的名字,竺秣哪里能和这个年轻的疯子较劲,当下被折腾得面无人色。
陆修立刻上前拉开两人,反剪住该隐的双手将他按在地上,该隐身后的两人见老板被制,一时不知所措。
该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境况,只一个劲地问李怀乐在什么地方,要他们把他交出来,挣扎中他的衣衫被扯得凌乱不堪,早没有了原先一丝不苟的样子。
竺秣看着他,眼神复杂,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言不发。
陆修反倒心有不忍,对他说:“既然他有意躲你,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让你找到?是你在逼他逃,不是我们在藏他,你不懂么?”
该隐忽然静下来,刚刚竺秣告诉他李怀乐早走了之后,他就失去了理智,口口声声说不相信,但他确实知道李怀乐不在这个屋子里,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又一次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他蜷着身体,声音近乎愤恨绝望:“我没有逼他,我从来不想逼他……我只是想让他一直在我身边而已……”
“哎,怎么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麻烦!”竺秣沉默许久才开口,她拍了拍陆修的肩,让他放开该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给他理了理衣裳,骂道,“兔崽子养出来的小兔崽子,撒泼打滚的本事还真是青出于蓝!”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陆修都为她捏把汗,该隐的中文很好,肯定听得懂这是损他的话,这个竺秣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对着两个人猿泰山似的打手还是一样淡定。
该隐尚在咀嚼兔崽子和小兔崽子的逻辑关系,却听竺秣冷冷说:“等等吧,最多一个月,他肯定回我这里来。”
“啊?为什么?”该隐问。
“他的毕业论文扣在我这里,能不回来么?到时候我通知你。”
该隐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竺秣是在帮他,顿时感激涕零,一声“祖师婆婆”叫得竺秣差点拿拖鞋呼死他:“兔崽子怎么教你的?!啊?他还真当自己是小龙女我这里是终南山啊!”
楼上吵闹不停,楼下却是一片寂静。
陆修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不妙,小骗子呢?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他上来?真跟狗抢骨头了?
冲到厨房窗户那里往下张望,只看见散落了一地的大葱和排骨,哪里还有秦术的影子,陆修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