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到人影,才轻道:“若是两相自由,可否携手相伴?”
白泽芝到京都里的时候已万家灯火。街道上熙熙攘攘,各色人都有,樊厦人,莫桑人,甚至罗那人与若弥人都有。两边的铺子还未打烊,看着比以前更热闹。这般看来,这京都是比以前更繁华了。就其冽与其澜共用一个身份来看,齐庄便是其冽手下的,那其冽的经商手段也不会差。改朝换代,百姓却是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白泽芝骑着马在一处围墙边停下,他将马放在一边,自个翻身跃进。
亭台楼阁,廊桥水榭,一切仿佛如从前一样。白泽芝有些恍惚,一瞬间他又恢复过来。他进来拿点东西,并不想让别人察觉。虽说其冽已放他自由,也未派暗卫跟着,可他摸不透其冽的性子,还是要离得远一些才安心。
白泽芝从暗格里取了一块“螭吻”Yin刻玉佩,挂到腰间。这还是兰煜小时候给自己的,他的暗卫认得这块玉佩。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尝试一下,也许联络上暗卫,说不得会有兰煜的消息。在离开之前,他将暗格中的银票全部带在身上,一方面自己也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想着以后找到芙蕖后可以让芙蕖过得好些。
暗夜里,白泽芝看着零星几盏灯笼在风里摇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又看了看周遭,最终跃过墙,骑着皓雪在夜里奔跑。
出了京都,白泽芝走过城外一座座山村。他只记得其冽说过,芙蕖住在城郊一座小山村里,其他一无所知,那便只有一座座走过去。
在寻找到芙蕖前,他便先遇到了兰煜的暗卫夜鸢。
“将军!”夜鸢单跪下,压低声音唤道,声音里的欢喜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夜鸢。”白泽芝也是心生欢喜,他扶了扶夜鸢。
“几个月前我们从薄大夫那得到消息,说将军在皇宫中,待我们到的时候,却是将皇宫翻了个遍都没有找着。”夜鸢眼里的shi意渐浓。
“几个月前……”白泽芝想了想,那大夫离开没多久,自己便被送去那宅子了,如何能找到。
“将军,”夜鸢眼角的泪水滑下,“您受苦了!”
白泽芝第一次见夜鸢哭鼻子,吓了一跳。他初见夜鸢时,只当这人是个未弱冠的男孩。之后知道她女子身份之后,也是见她时而清冷,时而妖媚,却从未见过她流眼泪。
“你如何这般感性了?”白泽芝惊道。
夜鸢立即收住眼泪,道:“属下把将军丢了,一直深感内疚……”
白泽芝微笑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道:“兰煜可好?”听夜鸢的口气,兰煜应是与薄言在一起的,白泽芝心下立马轻松了些。
“属下带您去药谷,你见了便知。”夜鸢道。
白泽芝骑上马,与夜鸢边走边说。
“所以,兰煜到现在都记不得事?”白泽芝听了半天后皱眉道。
“是。”夜鸢垂眉,“也是王爷福泽深厚,被苏大夫送出罗那,联络上薄大夫,送入了药谷。虽说不记事,但身体还是康健的。”
白泽芝点头,想起被灭的樊厦,轻道:“不记得便不记得,至少是安全的。”
两人又是各自心中种种感叹。
夜鸢带着白泽芝到薄言那的时候,薄言正给兰煜施了针出来。白泽芝正要唤他,便看到兰煜从里屋出来。他拿了块棉帕递给薄言,又去倒了茶水替他吹了吹。
“看到你们依旧恩爱,我便放心了。”白泽芝微笑道。不管兰煜记不记事,看的出来,兰煜都是喜欢薄言的。
挤在边上的暗卫们皆是一笑。
兰煜看着这人虽陌生,却是熟稔的口气,便心生好感。夜鸢在找到白泽芝后便立马传了信息过来,他们早就知道了,今日友人临门。本不记得任何事了,可见着这人,便知此人必是自己好友,言语便颇合他口味。他道:“大家平安,便好!”
薄言观白泽芝起色尚好,便也展颜一笑:“过来我把一下。”
白泽芝笑着坐到他旁边,伸手任薄言看脉。
“你这调养得挺好,比受伤前都好!”薄言惊讶道。他记得药谷出去的一个大夫曾在莫桑皇宫待过一阵,并没有提到皇宫里有特别高明的太医。而且,这大夫在药谷也并不算一流的。
“因缘际会。”白泽芝明白这是莲露的作用,不过解释起来颇麻烦,还不一定能让人相信。
“你怎样?可有受苦?”薄言问。他从那大夫口中得知个大概,莫桑帝皇虽囚禁白泽芝,却也不曾怠慢,着实摸不透。
白泽芝将前前后后略说一遍。说到白将军被其冽杀害时,众人皆是惋惜,守卫樊厦的英雄如此结局,让人不禁感慨。说到细作洛安常,众人皆是愤慨,都为宋将军不值,也为自己没有认错人而懊悔。之后说到樊厦皇帝服毒,白泽芝看了看兰煜,心里也是略有遗憾。想起司水曾说的,这便是他自己要受的一道,也是一叹了之。白泽芝将自己的囚禁说的极简单,也不想多说。
“也便是出入有人看着,其他没甚。”白泽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