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看向浓若指的方向,自上而下断了几个枝桠。苏木解下随身的水囊,捏着那人的下巴,流了一点点水进他的嘴里。水进的很慢,那人闭着眼毫无知觉,却也缓缓地进了一些水。苏木只上山采药,并没有带任何东西,收了水囊之后,便思索着要怎样将这人带回去。
“圣医,”浓若看了看苏木道,“这人是燓厦人……”浓若看到苏木微微凝眸,自然就知道他想救人。在这个打仗的档口,救个燓厦人回去肯定会惹上很多麻烦,但以苏木的性子,是不会放任一个伤者在这自生自灭的。
苏木抬眸看了看浓若,不语。
“若是明着带回去,让人看到了,更是害了这人。”浓若道。
苏木淡淡一笑,知道浓若并不是不想让自己救人,而是替他想了前前后后。
“薄……薄言……”进水之后的伤者轻轻说了几个字。
苏木猛得看向那人,神色有些异样。
“圣医,”浓若看着苏木,道,“我唤辆辇车来接吧。”
“如此,多谢了。”苏木道,心里却是想了其他。
浓若起身,捻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起一道声音。那清透的旋律冲破密密层层的树林,回荡在山谷里。
苏木解下外衣,包着伤者绑到背到自己身上,浓若在后面背起苏木的药篓半扶着苏木,慢慢朝山谷下走。
待他们到谷底的时候,一辆车辇早就候在那里了,只管家帕舒焦急地四下张望。
“我的主子啊,”帕舒奔向浓若,将她细细查看,“到底哪里受伤了?”
“崴脚了。”浓若道。
帕舒疑惑地看着浓若行走自如的脚,又朝浓若身后的两人看去,神色更是疑惑。
“记得,帕舒,”浓若站帕舒面前,正色道,“我跟着圣医上山采药,不小心崴了脚。”
“可是……”帕舒看着苏木背上那明显是燓厦人打扮的伤者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看着浓若,“明白了,帕舒会交代下去。”帕舒这才明白为什么主子一定要求要辇车,而不是平常所用的竹肩舆。
苏木将伤者放在辇车里的榻上,和浓若一起坐在一边。
“主子,出了这山谷,便会有兵士巡查。”帕舒道。
浓若看了看苏木,朝帕舒点点头。帕舒便坐到外面去赶车。
浓若和苏木看向塌下的空隔,相视了一下。他们将伤者藏在了那空隔里,不大不小的正好。浓若从一边拿出一卷棉纱布和小竹板。苏木看了一眼,便伸手接了过来。
浓若撩开下摆,露出脚踝,看向苏木。这是圣医第一次替自己料理。浓若身体一向很好,没法柔柔弱弱地让圣医诊过病,浓若很是遗憾。而这次,虽是假的,也着着实实让浓若满足了一把。浓若就是喜欢看苏木低眸诊病的神态,那专注、温雅、平和的每个瞬间都让浓若心动不已。
苏木将棉纱布缠向浓若的脚踝,顿了一顿,又抹了一些药在棉纱布上,又将竹板绑了上去。
淡淡的草药味飘了一车,浓若看着苏木弯起了嘴角。苏木看着浓若的笑颜,有些无奈。装病都能笑成这样,这世上除了这丫头,应该没人了。
果然,出了山谷便有兵士上来盘查。因车辇上的家族标记,还有帕舒进山之前打点过这些兵士,这盘查便宽松了些。
兵士挑开帘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梨花带雨的浓若小姐侧躺在榻上,脚踝上绑得严严实实,而一旁的苏木坐在一边翻看着草药篓。
“我家小姐受了伤,劳烦让我们早些回去治伤,”帕舒又塞了银子给兵士,“一点心意收着买酒喝,诸位辛苦了!”
兵士笑了笑,拿着银子放下帘子。这浓若小姐爱慕这位大夫的事,早就传遍了澜桥各处。这不,跟着小大夫上山采药就成这样下来了。想想浓若小姐富可敌国的财势,还有明朗艳丽的姿色,兵士便感慨小大夫的好命。
就这样,车辇稳稳地离开了东达山。
这车辇自然是去浓若在澜桥的庄子。苏木知道这燓厦伤者会给浓若带来麻烦,却也不能在青天白日里将人带回自己竹楼。只能待着夜色里,将人偷偷带回去。
浓若知道苏木不会放心将人留在自家,却也是担心苏木遭人搜查,打算天天去苏木那看着。从那天起,澜桥人都看到浓若小姐带着脚伤,天天坐着竹肩舆去苏木大夫的医馆。大家便都明白了,自从浓若小姐跟苏木大夫去采草药受了伤,苏木大夫便被浓若小姐感动了,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到了一日不得不见的地步。
☆、第45章
兰赫看着繁花似锦的郁香盛会,脸色淡淡。
三年一度的郁香节在京郊郁香庄筹办。这郁香节本不叫郁香节,而称百花节,而这庄子本是叫百花庄。冬日里本是百花凋零之时,却将百花节放在这样的时节里,不得不说是燓厦人的闲情逸致。燓厦气候宜人,常年风调雨顺,燓厦百姓比其他国家的百姓更是舒适。秋收一番农忙之后,到来年春耕之前,燓厦百姓都是很闲暇的。燓厦国君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