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就能见到严瀚睿的屋子。
皇城喧闹繁华,此处就与世隔绝一般,犹如闹市中藏的仙境,不知是表象还是确为仙境就是了。
隐约听到有人声,何笑放轻脚下步子,慢慢走近。
严瀚睿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隐隐约约得听不清楚,许是好奇,何笑再走近两步。
“围攻皇宫军队已安置妥当了么?”
“少主?”男子的回话显然有些疑惑。
“回话!”语气生硬,严瀚睿从不用此般语气同何笑说话。
见不到他们的神色,只能听见对话,有一瞬无声。
接着男人答道:“是,都已就绪,随时听候少主差遣。”
“很好,年后就行动,不成功则成仁。”严瀚睿顿了顿,“皇帝要抓活的,对他的行刑要示众,别让手下的人失手,他武功极高多派几个人。”示众两字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特意加重了音。
“是。”
砰砰砰,心口里的那块拳头大小的rou,狠狠地跳动。
严瀚睿是某个大官的长子,关于他的身世何笑仅知晓这些,这座府邸他来之时除了下人也只见过严瀚睿一人。
这段对话有何意味?
他要谋反?
严瀚睿要杀策澄焕。
策澄焕……
他要逃,不用意念驱使,一步一步后退,脚下声响明显,无人惊觉亦或无人问出一句‘是何人在那里?’
脚步渐快,有一抹目光带着温柔随着他的背影。
何笑,策澄焕和我之间,你要怎么选?严瀚睿自嘲得笑笑,明知胜算太小,依旧想要赌。
26
食之无味,红幕已颓。
何笑,那人倘若死了你会如何?何笑坐于木案前,铜镜中的人已快认不出是自己。揽音阁那方小屋子里,铜镜都寻不出个搁置的地方,又或是搁置一铜镜都显得奢靡。
垂眸以后,于严瀚睿一句,再容他思量几日。
年后,明正殿。
止步于门槛前,迈不开脚步。
“何人?来明正殿做甚?”一个年轻的侍从从明正殿内出了来,见何笑素衣一身,露出几分气焰。能在皇帝身边当侍从自然是旁人羡煞不来的。
“乐师,有要事希望能面见陛下。”何笑从未见过他,不卑不亢得答道。
“乐师?呵,陛下是个乐师能随意见的?”
是,他是皇帝,他是乐师,身份差之甚远。
见何笑轻抿唇瓣,侍从似乎会意得嘲讽一笑:“不是从谁那听闻了陛下爱好男色想攀高枝吧?陛下待温大人都能腻了,也不瞧瞧你的模样,啧。”眸中嘲讽意味浓重,字字如针尖戳入何笑心口。
允自的卑微,被人道出。温大人,莫不是已故亡人?
“快走,何况陛下现下也不喜男色,皇后娘娘肚子里怀着龙种的。”
龙种?
头垂得很低,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不断,往后退。
不敢言说是策澄焕负了他,独独是心里疼,好疼……
“可又是躲懒,和谁人闲话呢?”不带怒意,策澄焕一身黄袍,于何笑而言有些刺目。
“笑笑?”探不出话中语气,是惊?是喜?
依旧想要逃离,转身就要逃开。
跟前冷冷的感觉被温热替代,撞上的是人墙。策澄焕本以为再见何笑依旧该是自己去寻他,怎料他会自己来。
本以为再见他时该因着那事而不上前拥何笑,他也自觉不懂自己。
挣脱,就要行礼,被束缚得更紧。
“何笑,朕不容许你再离开朕。”独独一次得,策澄焕以皇帝自称着下了旨意。
诧异,瞳仁收缩,何笑整个人僵在原地。
百种思绪,萦绕万千,欲言又止。
“……”缄默,他要如何?垂首,双目微眯。
策澄焕只觉他是默认,别的一切全然抛之脑后,勾起嘴角,这样的形容于如今的何笑而言可说是勾魂之色。
何笑整个人突然双足离地,突然惊慌,不敢高声只能压低声音:“你做什么?疯了?”
“是,笑笑,朕疯魔了。”疯魔了,黎月有了你的骨血朕允她生下,疯魔了,不在眼前也罢,见了你就止不住得想拥你入怀。
“……”何笑张张口,言语不得。
旁的那个侍从傻了眼,他从不曾见过皇帝这般温柔的眼神。想起方才失了分寸的言语,脊背一阵寒意。
“还记得我的名?”双目失神,定定得锁住绿色的眸子,“能让陛下记得,微臣不胜荣幸。”
“笑笑……是责朕不去寻你?朕是……”
“何笑不敢……”口唇被堵住,不容反抗得。
“不允笑笑再离了朕。”再重复一次,抱着何笑往明正殿里走。
明正殿有高塌,供皇帝在他批阅公文之余小歇之用。
策澄焕放何笑于高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