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锦朝说,毕竟也是老二的脸面。
陈老夫人握着手炉暖手,慢慢地说:“老二跟我说。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这人原先养在陕西,本来是不打算带回来的。就是有了孩子后,他才想把人家送回来。毕竟再过几个月,他就要调任去湖广了。现在在陈家在宛平县的一处宅子里……老二媳妇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这人和孩子回来她肯定看不舒服……他是怕出什么差错,所以才没有送回来。”
陈二爷在外面养女人?
顾锦朝有点惊讶。
想了想后觉得这也是正常的。陈二爷在陕西任职,身边总不会连个伺候床笫的都没有。
她前世不太关注陈二爷这些事,反正秦氏手段多得是,不会闹到明面上来。
顾锦朝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陈老夫人说:“是个男孩,都三个月大了。现在都没有取名字。”
这可就麻烦了,如果是个女孩儿倒无所谓,但男孩却不能一直养在外面。这是陈二爷的正经血脉,肯定要认祖归宗的。况且再等他长几年就要入学。
“那您的意思呢?”顾锦朝问她,“二嫂的事,我也不好插手。若是以后这事被二嫂察觉了,恐怕还要和我有墟隙……”再说又是陈二爷的私生子。
“我也知道。”陈老夫人点点头,“但是这孩子一直养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我现在身子不好。不能料理这些事。这孩子是不能跟着他再去任上的……你现在管外院也方便,预一笔银子每月送去他们那里。我这儿再派两个合适的婆子过去。先照看着些!”
说着陈老夫人叹气:“我还以为这样的事只有老六会摊上……老二给我说的时候,我也是气的不得了。他即便是想要个服侍的。那尽管要就是了。怎么还让那东西生下孩子!”
顾锦朝敏感地察觉到这孩子的生母很不正常。
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陈老夫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顾锦朝问:“娘,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陈老夫人却觉得不好说,犹豫了会儿才轻轻地道:“……扬州瘦马。”
原来是扬州瘦马!
顾锦朝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当成瘦马养大的女孩儿都有十八般服侍人的功夫,乖巧温顺。就是地位都太低了,比那自幼卖身的丫头还不如。就算是陈二爷再喜欢。那女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更遑论是让这些瘦马生下孩子了,这样的生母。会连带着孩子的地位都不高。
陈老夫人见顾锦朝不说话,以为她听不得这些腌臜的事。就不再说瘦马的事:“……这女子怎么样的也就算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在外头。我还是想把这孩子接回来的,大不了还是养在我这儿,反正玄新也搬去外院了。便是你二嫂不喜欢也没办法。你也就照看这两母子一两个月,等我病好后就由我来管。”
顾锦朝不好拒绝,就先答应了下来。
反正就是送送银子送送吃食的事。
说了陈二爷的事,她又跟陈老夫人商量俞晚雪去陈玄青任上的事。
陈老夫人听到说是陈三爷的主意,点头答应:“……那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吧,他总不会有错的。”
她前头这么多媳妇孙媳的,也不用晚雪尽孝,倒是俞晚雪应该好好和玄青相处,两人丝毫没有人家小别胜新婚的亲昵。
“老三这些天……”陈老夫人欲言又止。
那次陈三爷从她这儿离开后,就变得有点冷漠了。倒也会来看她,却不像以前笑语晏晏的。陈老夫人几次想私底下跟他说话,都被绕开了。她又不敢提起陈四爷的事,怕陈三爷更生气。
“他有没有说过和老四有关的话?或者有没有心情不好的地方?”陈老夫人问,“从他把老四软禁起来后,我看他总是不高兴的样子。”
陈四爷的事,陈三爷是瞒得很紧的。大家只知道陈四爷被软禁在自己书房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然这样兄弟间暗害的事根本不能传出去。
陈三爷估计也瞒了陈老夫人,应该是看她身子不好。怕她伤心吧!
毕竟是一母同胞,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陈三爷总不会说,老四想害我没害成,反而害了您吧?
顾锦朝想了想,就只是说:“三爷重情义。原先对四爷也很好。现在软禁四爷也许是不得不这么做了,毕竟他也不想别人说他冷漠无情……您还是放心吧。三爷心里有计量的。”
听顾锦朝说完,陈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枉我生他养他,这都和他一起三十多年了。却还没有你懂他得多,难怪他会怪我了。”
那天晚上的事陈三爷没和她说,顾锦朝也不明白陈老夫人是什么个意思。
陈老夫人却不打算多说了。挥手让顾锦朝退下了。
顾锦朝晚上把陈老夫人说的事告诉陈三爷了。
陈三爷刚从内阁回来,才把官服换了,坐在罗汉床上喝茶听锦朝说话。
“瘦马的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