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异色。
秦悠成功突围了!不枉自己堵这一场。秦思危笑了起来,胸腔里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继而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他边咳边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咳咳咳……将古家人都杀掉,他自然、自然就出来了。咳,尤其是你……你旁边这个。”
秦思危如今横竖一死,倒是有些肆无忌惮了。只要秦悠能够逃离,就算死他也在所不惜。他闭上了眼睛,以后的路,只能秦悠一个人走下去了。
古云深确实是想从秦思危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这人死鸭子嘴硬。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石桀一眼,害怕秦思危又将他激怒,把自己加变成杀人现场什么的。没想到石桀不怒反:“看来你嘴很硬嘛。”这表情配上他骷髅鬼面的形象,实在是惊心动魄:“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会死得很干脆?”
石桀把手凑近嘴边,打了个呼哨。哨声悠远,仿佛穿透了夜空,飞向了远处。
他是怎么做到嘴不漏风的?古云深看着石桀残破的面容,如此想道。
可就在古云深走神之际,窗外的天空却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宛如一颗不详的彗星,直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古云深张大了嘴巴,直到黑点来到近前,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而与他一样吃惊的,还有秦思危。他呲目欲裂地看着秦悠骑着饕餮临空而来,整个人宛如木雕泥塑一样呆愣当场。
古云深更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饕餮不是被方恒他们困在阵法里吗?难道是跑了?可是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古云深把目光投向石桀,看见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再联想他刚才的口哨。顿时了然!
“傻子!快跑啊!你回来做什么,你这个傻瓜!快走,快走!”秦思危如同垂死挣扎一样,连滚带爬冲向阳台,骨骼嶙峋的手不住挥赶着饕餮。
“走啊!!!”秦思危的声音苍老无比,声嘶力竭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嘶的气流声从喉咙传来,听的人难受不已。
饕餮拖着秦悠踏空走来,踩上了古云深家里的阳台。
“哥、哥……”秦悠身体僵硬,牙关紧咬,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他似乎只是凭着刻进灵魂的本能认出了秦思危,除此以外,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一样。
秦思危近乎绝望的跪在饕餮脚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当古云深近距离看到饕餮的时候,被回忆勾起的恐惧感就压迫着他,可是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却完全消失了。石桀将他挡在身后,古云深慢慢明白了眼前的一切真正意味着什么,原来石桀的打算,远不止是让秦悠被反噬,而是有着更为长远的计算。
饕餮根本一直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并且通过饕餮,间接控制了秦悠。
石桀悄声对他说:“别怕。”
古云深在气血翻涌间,居然又觉得无比安心,石桀身上强烈到爆的死气,居然为他带了了浓厚的安全感。这矛盾的感觉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是个神经出了问题。
然后古云深看见石桀嗤笑了一声,对着饕餮勾了勾手指,于是便看见那凶兽缓缓走了过来,既畏惧退缩,又不敢不上前来。这凶暴无比的怪物此时居然显得十分扭捏,磨磨蹭蹭的。
“嗯?”石桀转头看了它一眼,他那只幽黑的眼眶里,仿佛带着无形的威慑,饕餮宛如一只被驯服的犬类,顿时前肢低伏,堪称温驯地趴跪在了地上。
秦悠顿时从他背上滚了下来,秦思危挣命似的爬过去接住了他,可是却发现秦悠的身体无比沉重,就好像与地面连在了一起似的——饕餮和饿鬼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饕餮的臣服,等于饿鬼的臣服。石桀不让他起来,他又怎么起得来?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即便秦思危活得够久,可这样大起大落的心情,也未必经历过几次。
彻底的绝望,会让人连一丁点其他的情绪也滋生不出。秦思危不言不动地抱着秦悠,不再呼喊,甚至没有悲伤,像是死了一般。
然而石桀可没有这样的耐性。
就在古云深以为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秦思危却率先开了口。
“你有什么要求?”秦思危的双眼古井无波;“只要我能做到。”
“这不就得了!”石桀又笑了起来,看向了古云深,目光里居然有几分得瑟的意味。
古云深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干脆白了他一眼。接着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古云深跨过被折腾得乱糟糟的房间,艰难地移动到了玄关。
开门一看,原来是方恒。
只见他和杜乐气喘吁吁靠在门口,抱怨道:“这演戏可比真刀真枪捉鬼还要累啊!”
古云深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直把方恒看得心里发虚。这些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方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下巴朝石桀那边扬了扬,表示主谋并非自己。然后横着挪进了房子里。
石桀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两人带回寺庙先关着,饕餮我带走。”
等方恒将秦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