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无处不在地保护着他。甚至付出了那样惨烈的代价。
古云深快要难受死了,前所未有的愧疚感足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抱起小美,把脸埋在它娇小的脊背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哽咽声。小美也难得的静若处子,被紧紧抱住也没怎么挣扎,只是把四根小短腿像划水一般来回在空气中拨动。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就好像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一般。
古云深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了,包括工作。而他最关心的事情,似乎也没人为他解答,因为方恒一直联系不上,而且古云深也害怕知道答案。
工作之余,他总会把眼球拿出来看一看。石桀离开后,它又变成了玉石的样子,因为是揣在身上的,所以还带着古云深的体温,摸上去坚硬如石,但又带着温润的质感。
比如这会儿吧,助理就看见古云深捧着什么看得入神。助理放下咖啡,很八卦地踮起脚尖瞄了一眼,差点就吓得尖叫起来。
助理轻抚胸口,心有余悸地问道:“整人玩具?”
“对。”古云深点点头,手里的眼珠子很应景的闪了闪绿光。他把它放进了西服口袋里。
助理尴尬地笑笑:“做得真是逼真呀。”整天盯着一个仿真眼球看,这很渗人的好不好!
古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助理,直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毛,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办公室。
古云深确定助理已经走了,立即把眼球拿出来,这还是这些天来它第一次发光,古云深试探着开了口:“石桀?”
又连着叫了几声,眼珠子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古云深的注意力又冷却下去,也许只是错觉?他盯着黑色的水晶,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可是这时,黑色水晶却突然变成了幽深的黑眸,中间的瞳孔骤然一缩,古云深的眼前随之一闪,他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本漫画。
而且还是一本□□……古云深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老实说突然见鬼都比这更正常些。
古云深狐疑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在办公室了,而是一间宽阔而明亮的……书房?明媚的阳光洒入室内,轻纱一样的窗帘拂过旁边的藤制躺椅。靠墙的一边是高大的木质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排放着一些大部头。
这些都与眼前这本小黄漫格格不入。纸张徐徐翻过,又流连忘返地退回上一页……
“石桀?”试探着开了口。
“啊?干什么?”石桀透着些许慵懒嗓音在古云深的脑海中响起。差点把古云深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居然真的是他!
古云深这几天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石桀,但是当他真的又出现,却让他措手不及。他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说,却分不清它们的主次关系,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它们一股脑儿地塞在他的胸膛里,把他堵成了哑巴。
过了好久,古云深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不想解释一下么?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小黄漫被一双手啪地合上,石桀的声音道:“这是我的视界啊,你透过我的眼睛看见的画面,你就当全息投影好了。”
古云深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种不明觉厉的时候,他连忙又扫了一眼整个房间,难道这是石桀家里?这种无比真实的身临其境之感,让他突然紧张起来,连手都不知道该搁在哪儿了。
但是下一刻,古云深突然想起在医院的那个晚上,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饕餮在一个湖中奔突咆哮,自己犹如上帝视角一样,观察到了一切。并且听到了旁边的秦思危和秦悠的对话。难道那也是在石桀的视界所看到的?
石桀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贴心地解答道:“对,那次也是我。”
古云深问道:“那你当时也在那里?”
石桀笑道:“不在。其实那不能算我的眼睛看到的,而是我附着在饕餮身上的一缕意识,当它有大的动作时,我就能有所感应。我猜你肯定想知道秦思危他们究竟目的何在,所以通过眼球把感应到的画面映射在了你的梦境里。”
古云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过他随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附着在饕餮身上的一缕意识?那是什么东西?难道秦思危他们的一举一动,所在的地点,全都在石桀的掌控中?
古云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故意放跑饕餮的?”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答案便已经不言而喻。要知道,石桀也是带着四年前的记忆的,既然他知道饕餮要跑,肯定要防患于未然。那么现在饕餮已经跑掉,很可能就是他欲擒故纵的结果!石桀既然能在饕餮身上附着意识之类的,那么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别的手脚呢?
一时间,古云深犹如醍醐灌顶一样明白了事情发展的轨迹。
秦思危他们千方百计把饕餮的尸身弄到了手,殊不知,这根本就是石桀顺水推舟,假装中计!古云深还记得,秦思危也曾说过,饕餮不同于一般替身,稍有差池,就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