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文诺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罐可乐打开,飞溅到车顶的ye体宣告了那些旧痕迹的由来:“你管他有没有,反正现在警方不敢跟上来,你安排好车在国境线附近接应不就是了?”
从小孩手中抢过可乐罐,游危笑得如一只偷腥的猫:“小子,听起来你很有从事非法活动的天赋嘛!怎么样,跟哥哥一起,远走高飞吧?”
没反应。
游危目视前方,拿手摸向副驾驶座,碰触到一只柔软温热的耳垂,于是捏了又捏不忍释手:“说话啊!你哑巴了?”
小哑巴坐得笔直,神态自若就像被捏的那只耳朵没长在他脑袋上:“注意看导航仪。”
“导航仪怎么啦?”游危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有人追上来吗?”
文诺拨开车门锁,“咔吧”一声:“还有二十公里就到国境线了,这一段无人把守,应该可以顺利穿过,下车吧。”
游危侧转头,目光中有一丝悲哀:“你始终忘不了他,是不是?”
“嗯。”非常简短干脆的贤式回答。
没有了加速的压力,车速明显地慢了下来。本就没有开亮夜灯的车身幽灵般驶向路肩。
“你这性格还真是很讨厌很讨厌!你就不能偶尔撒个谎,说你其实真正爱的人是我,让哥哥我也高兴一下?”嘴里说着近乎撒娇的埋怨话,游危那张艳丽秀美如女子的脸上却是一派凄凉,“好吧我知道我是败给了时间,谁让我没能一开始就守在你身边呢?我只是,想多挣点钱,这样才有能力更好地照顾你、保护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等我这三年呢?”
轮胎摩擦路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静止的车厢内,两个俊美男子的侧脸在一点点靠近,似两座皙白的玉雕,热力渐渐融合。
轻柔的钢琴声打断了这一赏心悦目的场面。
游危愤愤咒骂了一声,关掉了发动机。
掏出手机看看,文诺又将它塞回了口袋,脸色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好像刚才只是在看时间。
“是他吗?”
文诺打开门,深吸了一口夜间清凉的空气,慢悠悠地说:“我们下车吧。”
深感挫败的希大人奋力捶打着方向盘:“见鬼!见鬼!凭什么我会输给那个优柔寡断的家伙?”捶罢猛地跳下车,与文诺隔着车顶相望,“你这傻瓜,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难道是嫌他给你的伤害还不够深?”
“伤害?”文诺笑了笑,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醇和的声音从容飞扬在风中,“爱是你情我愿的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谁伤了谁,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理想情人!”
文诺静默了一秒钟。然后,他语气冷淡地回答:“可是我爱他。”
这场鸡同鸭讲的对话终止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直到另一辆车的发动机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直到分离,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满头发丝在风中凌乱,枪管在手里挥舞着,把旁边人吓得冷汗层出不穷,郑直终于彻底暴露出了他的流氓特性,对着步话机那头大吼大叫:“我TM管你们调不调度得过来!这次要是把人放跑了你们就TM别混了!一群废柴!”
一转头,正好一辆摩托车经过,见这里聚了一群人,车上的小混混好奇地放慢了速度,被郑直一个箭步蹿上去逮住:“停下!”晃一下徽章,“警察征用!”
小混混本想表示异议,却被郑某瞪起眼睛一吓唬,遂一声不吭下了车。
流氓警察跨上摩托,猛加油门,却感觉不对,一回头:“嗨,你上来干嘛?”
录音师一脸的理所当然:“我陪你去嘛!”
“你去不是添乱吗?”
郑直急得口不择言,话说出口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瞄一眼可续脸色,奇怪,他居然没生气:“不会添乱,我可是会功夫的哦!”
“你——算了!”
郑直一松手把,车身猛地蹿了出去,把后座上的功夫小子吓得搂紧了他的后背。
风声过耳,让人不禁有前尘已惘之感。是这样寂寞的夜,心底深处的柔软最容易被触到。纵然从未在意过旁人评点是是非非,这一刻也难免惆怅。
钢琴声又响了起来。文诺裹紧了外套,一点要接电话的意思都没有,两条长腿悠悠地在路基边的道路标线上丈量着,摇摇晃晃像一只自得其乐的猫。
快走到匝道尽头了,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想着什么,浑不知身后有人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蓦地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住,旋身来到路基下方,文诺惊讶之余竟然笑了,张开双臂抱住对方宽阔的背脊,陶醉在一连串的责骂声中。
“你是犯傻还是发疯,这种地方也可以乱走的,万一有车——哎我早晚被你气死拉倒!这么大事也不跟我商量,自说自话就把天捅一窟窿,如果那人困兽犹斗伤了你怎么办?你怎么就从来不想一想,我这心里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