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不及解释了,爹爹,去年您寿辰孩儿送的印章可还留着?”
顾丞相见儿子面容严肃也不敢多问,取了那个小木盒,道:“在这,你要做什么?”
顾岸把那枚印章从木盒中取出来,往地上一摔,玉石应声而碎,露出一个拇指长的钥匙。
顾丞相讶然道:“这是?”
“爹爹,娘亲,”顾岸把钥匙捡起,看着他们道,“孩儿不孝,现在陛下容不得我,连累全家跟着孩儿受苦了。”
“宝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所有人都明白,若是没有顾岸,早就没有什么顾家了
“爹爹,娘亲,家里通往外头的密道我早就挖好了,这便是那密道的钥匙。”
这下,不仅是顾丞相和夫人,连顾誉都压不住压抑:“你怎么?……”
顾岸冲弟弟淡然一笑:“伴君如伴虎,我再得宠也不敢将你们置于险地。”
顾夫人的眼泪已然顺着脸颊流下,顾岸顿时慌道:“娘亲,您别这样。”
顾丞相和顾誉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顾誉出声道:“娘,您别哭了,现在时间紧迫,大哥都逃了出来,咱们快点走吧。”
顾夫人这才连忙收起泪水,沙哑着声音道:“是,快走。”
密道里虽有火把,却也并不明亮,顾岸在前开路,转角时余光几次瞟见父亲欲言又止,便轻声问:“爹爹,何事?”
“宝儿,你为何不早告诉爹……”
顾岸转过头,认真地扒开眼前的障碍物,顾丞相在他身后听见大儿子似乎不经意地说道:“爹爹,你们还不明白吗,宗淮未曾逼迫孩儿。”
“孩儿今日之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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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把这个给你了?!”尚武帝看着那块玉佩,双目欲裂。
“是,陛下,卑职见徐公公与顾公子一同出城,十分可疑,便向顾公子索要了信物。”话至此,还有些自豪的语气。
“是你向他要来的?!”尚武帝大怒,“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要的!给朕滚!”
那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愣在原地,怯声退后道:“是,是,陛下……”
“等下!”尚武帝叫住他,“他给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
那人已经全然摸不清尚武帝的态度,只知反复衡量着最后选了一个含糊的答案:“夜色太深,卑职没有看清,但是卑职提出要求后,顾公子似乎有些犹豫。”
尚武帝顿时缓了脸上颜色,摆摆手,不愿多语。
那人跌跌撞撞地滚出御书房,不敢再触了龙鳞。
尚武帝自然没有发觉旁人的那些细节,他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的玉佩上。他的确认不出这块玉佩有何蹊跷之处,只知被人交予手上之时,心猛地抽紧,四肢发麻,一时控制不住脑内嗡鸣,似是被他拼命护在心尖儿上的、自认为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弃于不顾,倏忽失去支撑,轰然倒塌。
冷汗激回他的神智,指间摩挲过ru白玉石上每一道纹络,熟悉得如同那个男人一样,他仿佛也能看见那人噙着微笑带着爱惜将目光投在这玉佩上,然后自己出声唤他,他便会毫不留恋地转头望向自己,笑意不减爱意更浓,轻轻地应声:“陛下。”
眼角眉梢都是情。
尚武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的心神不宁与坐立不安霎时间通向了一条明亮的解释,他虽不愿意承认,这很痛苦,且折磨,但帝王强迫性的思维不得不将那句昨日消散在口中的话语清晰地吐出来。
顾岸,朕喜欢你。
尚武帝捏紧了那个玉佩,脸色从铁青到红润再至苍白。他早前如同被锁在雾霾中的困兽,兀自发狂挣扎,好不容易从迷蒙中探出些许清明,那个引导他的温润的人却把他丢在了原地。
不上不下,无从解脱。
☆、肆拾伍 重回男人镇
男人镇最近出了两件有趣的事——一是马贼刘春来减肥了,二是瘦下的刘春来放下屠刀改过自新了。
顾岸把面前的人从头打量到位,揉了几下眼睛,才出声辨认道:“春春?”
减了肥的刘春来还是微胖,之前因为巨大体积产生的压迫感骤减,虽然面容还是凶狠,但现在这个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眼里含着一泡热泪,摆着想抱又不敢上前去抱的表情,委委屈屈地嗫嚅道:“是你走之前叫老子减肥的……”
“我这么说过?” 顾岸一愣,他上前捏了捏刘春来的膀子rou,惊讶道,“还真的是春春啊。”
“你,你,你……”刘春来似乎对顾岸忘记他们之间的“承诺”感到很寒心,大声地提示,“老子之前问你为什么不要老子要那个狗男人,你说老子太肥了!”
顾岸笑出声来。
刘春来收到了极大的侮辱,恹恹地耷拉下耳朵,语气很伤心:“你怎么可以总是忘记,老子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说让老子照顾韦宁老子就帮你照顾,你说老子肥老子就减肥,你说要来老子马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