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谢君衣蠢到一种地步了,“你看我在意过他们的感受么。”
“额,也是。”谢君衣摆出咸鱼状,打开一个新的文档问他,“师兄你介意我直接百/度一个模板么,辞职理由写什么啊。”
“我,介,意。”周岩微笑了一下,“理由你可以写收入低,工作重,学术功利化,社会融入度低,知识被掏空,比不过手机等等等等。”
“……好”谢君衣决定自由发挥,反正都是要辞职的人了,自己最大。
“哦,对了,我那里还有岳棋给你带的外卖。”周岩临走前想起了一件正事。
谢君衣摆摆手说:“你帮我解决吧。”
“那垃圾桶见。”
“算了,还是我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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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衣的离职申请并不是即时生效的,需要审批,于是他还要去上课。
阔别多天重新来上课,谢君衣面对这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很不习惯。他把书放在讲台桌上,然后眯眼对着同学们说:“什么都别问,我是不会说的。”
底下的同学瞬间都乱作一团,有抱怨谢君衣的,也有笑得不能自已的,代表就是岳棋。
“噗嗤。”岳棋抿着嘴还要兼顾一下谢君衣的心理感受,然而谢君衣看他这幅样子很不爽,但看在外卖的味道还不错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咳咳,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之前周老师上到哪里了……”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谢君衣很顺畅地把一堂课讲了下来,不枉他昨晚突然想起来还要备课就奋战到凌晨。以前上课的时候谢君衣也会暗暗抱怨学生们蠢或者一届不如一届,但真到分别的时刻,他的内心反而生出了很多的不舍。
第一个四十分到的时候,谢君衣停下了在板书的手,但没把他们放掉。
“同学们,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谢君衣第一句话就抛出了重磅炸弹,学生们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问。
坐在第一排的张朵朵抢先问道:“老师你被调走了?”
“不是。”谢君衣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我要辞职了。”
“啊啊啊???!!!”
“不要啊!”
“谢老师到底怎么了!”
……
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同学们立刻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议论什么的都有。
谢君衣听着心烦,冲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顿时嘈杂的声音消失了一半:
“首先,很感谢跟我一起度过这一年的同学们,谢老师走后一定会有更棒的老师来接替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虽然辞职了但人还在A市,有机会还能见到的。你们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的一届,我们共同摸索经历了许多,只是很遗憾我见不到你们毕业了。”
谢君衣说着说着就笑了:“以后要听班长的话,不能老是任性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下课吧。”
这是气氛异常沉重的一个课间,除了几个去上厕所的,基本都坐着没动,更有几个平时和谢君衣关系不错的学生把谢君衣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老师你真的要走啊。”张朵朵的眼眶有些红,说话带了些撒娇的意味,“留在A大教书不好么?”
谢君衣无奈地扯了扯嘴唇,挤出一个笑:“老师已经不适合教书了。”
“为什么啊!”脾气一向直爽的莫雨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谢君衣的脸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唉……”谢君衣低低地叹了一声,也不回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是因为我么?”岳棋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凑热闹,站在最外围盯着谢君衣,声音却很清晰地在那一方角落回荡。
“不是。”谢君衣扶额,现在的学生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君衣这句回答也在岳棋的意料中,于是他并没有呈现出什么特别的脸色就回座了。谢君衣突然感觉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有一种要灾祸满身的感觉,于是大夏天他硬是打了个寒颤。
谢君衣的第二节课过得很煎熬,如果可以,他很想屏蔽掉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可能因为他之前预告过这是最后一堂课,每个人都想抓住小尾巴缅怀一下,都听得格外认真,玩手机的少了一大半。谢君衣还是有点欣慰,但令他奇怪的是岳棋一直低着头像在书写什么,眉宇间写满焦躁和不满。
现在的小年轻,唉……
谢君衣在心里叹息一声,抄起粉笔转身去写板书。
当最后的时间到的时刻,谢君衣放下粉笔给所有学生鞠了一躬,于是有断断续续的掌声响起,在三秒后汇成了雷动的声响,谢君衣感觉眼眶有点发酸。
但他怎么能在学生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憋了好久把想哭的冲动都憋了回去,这才潇洒地挟着书本离开了。岳棋本来想拦住他,不过最终也没实施,他就这么目送着谢君衣远去。
有了汉语言班的前车之鉴,谢君衣在汉国教班表述的时候又委婉了些,不过还是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