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根源,竟是另一个出身相仿却求而不得的人根植于心底的嫉妒。
这种感情,大概类似于既生瑜何生亮。
喝粥的人不会羡慕另一个人啃窝头儿。说到底,吃糠咽菜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吃糠咽菜食不果腹之事,有人却能锦衣玉食朱门酒rou臭。
人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没有公平就必然有嫉妒。
嫉妒才是尘世间那把Yin暗又扭曲的刀。
这把刀之下陪葬的亡魂无数,家破人亡香消玉殒的平阳公主、江陵刘家村那群依然不知旧事前尘还在傻不错儿的二百五、那些仍然被关在地牢中或失魂或失去性命的幼童……
她不只是秦风自己的一场噩梦。
而如今,这个噩梦尽头的恶魂终于真的要去历经她永无宁日的轮回,秦风却没有快意或者是轻松。
她害平阳公主家破人亡,最终却死在了秦风手下。
她害死别的人的香药,却被别人用来封她的口断她的路。
她曾向那人献计,挑拨皇帝肃亲王反目,却终究因为秦风的挑拨心神大乱。
冥冥之中的因果早就安排好了,秦风这破局之人,最终也只是冷眼瞧到了她的轮回。
你在不平什么呢?秦风悠悠一笑,手下雷霆不让的力度仿佛斩碎了她身上仅存的护住胸腔的肋骨。
“按理说,按照您这么多的身份,我都该把您押解回京,或反复审问你和你那兄长图谋不轨的心路,或用做筹码挟制你那大军压境的蛮族儿子……反正不该杀了你。”秦风笑了笑,缓缓握紧了刀柄,“可惜,您把我教成了个戏子,戏子都无情无义,还不太讲道理。”
乌云夫人睁圆的眼动了动,睚眦欲裂。
秦风笑笑,一抽手,长刀带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不肯瞑目的女人到死也只能睁着眼睛,人却终于一动不动地死透了。
秦风扔了刀,刀刃与地面相撞,发出“嘡啷”一声,回音重叠,惊醒了满殿的人。
原本就丈二和尚稀里糊涂的兵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不知道该放下屠刀,还是该英勇地去作个大义凌然一点儿的死。
秦风居高临下地微微一笑,回首一脚蹬翻了那害人的香炉,对着一众姿势变都没变过得影卫,做了个手刀的动作,根本没有把那些还在做心理斗争的散兵散将放在眼里。
陈安原本就一直在仰着头等秦九爷的令,这下终于等着了,带头儿手起刀落,一刀砍了原本被他拿刀架着脖子的山河会小头头。
有了第一个就顺利了,其他影卫破有默契,面无表情,动作却一个比一个利索,手下砍得仿佛不是人脑袋瓜子而是炖汤的冬瓜,唯一跟冬瓜有区别的就是——影卫们的手劲儿有点儿大,方向控制的也不太好,削人脖子凭空溅出三丈血,离他们几个人近的兵勇齐刷刷的被血糊了一脸。
蓝采吊梢儿眼一翻,在旁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心说,这下好,也不用费心思琢磨怎么突围了,满殿兵勇少说百十来个,已经通通都吓傻了,还有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当场就尿了裤子。
蓝采嫌弃地躲去了一边儿,实在不想近距离接触这sao气冲天。
总坛大殿的情形已然与刚才那般掉了个个儿。
陈安大喝一声:“钦差在此!有眼无珠的狗东西!还不放下兵刀束手就擒?!“
这一声断喝出口,甭管尿了裤子还是没来得及尿裤子的,早就吓傻了和刚刚吓傻了的,全都愣了。
一瞬间之后,“稀里哗啦”之声不绝于耳,扔武器的扔武器,失心疯的失心疯,脑子还算清楚的全都大气儿不敢出的跪在了原地。
蔡仁听闻殿内异动,在殿外站的不放心,嘀嘀咕咕地转身往里想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伸出去的脑袋和王八一样彻底缩不回来了——小花不知何时趁乱捡了一柄长刀,从暗处蹲守了不知道多久,只等蔡仁这rou堆成的草包伸头这一刀。
蔡仁反应过来出事儿已经来不及了,哆嗦着就要往地上粗遛,小花儿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手上冷冰冰地就要往下切:“往前走!不许喊!否则切了你这猪头下酒!”
世子爷刚刚有点儿从那歪门邪道的香药里缓过神儿来,思维清醒了不少,就是眼神儿还有点儿迷瞪,半凑合半勉强地脱离了“小鸟依人”的缠绵姿态,皱着眉头向台下一瞧,立刻清醒了——满地血流和圆滚滚的脑袋瓜子们相得益彰,而那一众脑袋瓜子之后,被一小孩儿提刀架着个大号儿的rou丸子,正在满目血海rou糜之中打哆嗦。
若非人血散发出来的腥气太浓,世子爷几乎以为下面是个被什么猛兽踩烂了的西瓜地,硕果仅存的剩下了一个完整的白皮儿瓜——而这瓜也马上就要被切了。
李明远瞧着拿刀拿的分外有一手儿的小花,不禁感慨这小子真是个舞刀弄枪的行家——难为他还能在这圆咕隆咚的rou丸子身上找到下刀的脖颈子。
秦九爷吓唬人从来都是玩儿真的,看看自己身边儿满地流淌的未干血迹,再看看高台之下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