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贴身的金丝战甲扒了下来,扔给她。
“套上。”
她没时间思考,她知道情况危急,她将它套上,却见他不往大门走,反而转身两个大步跑上了拉苏的高台,站上了宽椅,大刀连着挥砍,将后头靠近顶端的帐幕砍出一道出口,回头朝她伸手。
“我们得立刻出去。”
她上前把手给他,让他帮着她爬上篷顶。外头的军队sao动着,但都往圆帐前方大门那儿集结。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没人注意到她在篷顶边缧。
可就算如此,她清楚两人只要一下地,就会立刻被逮到,她可以看到无数座圆帐在附近,她将头缩回去。
“你--”以为她害怕,他才刚要说话,她打断他。
她踩着他的肩头,匆匆道:“去把挂那边墙上的弓和箭袋给我。”不用她解释,她才刚说到弓,他已经领悟过来,立刻放她下来,转身跑去拿弓和箭,她则忙着扯下宽椅后那装饰用的拉苏旌旗,拿刀将其斩划开来,然后把油壶里的油全倒了上去。
这之间,她忍不住频频看向门口,害怕有人会冲进来,但显然他们都忌惮拉苏会因此受伤,而能够下决定的人还没赶到。
他顺手扯下一块着了火的毡毯回来,她接过弓箭,他将每一支箭都插穿了一块油布,点燃了火才交给她,她则再次踩着他的肩头,上了那破掉的篷顶,将火箭射出,两人合作无间,瞬间点燃了远近方向都不相同的八座圆帐。
火一起,人就乱。
更乱。
她这才将长弓斜挂在身上,抓着他给的一筒箭随手系在腰上,在混乱”翻爬过架设帐篷的柳条枝架和厚毡布,圆帐很高,她几乎是摔跌到草地上的,还没站好,他已经带着那将军跳了下来,伸手扶了她一把,跟着带头往左边跑去,那圼不是出口的方向,但她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
即便肩上还扛着那昏迷的将军,他的速度依然比她快很多,他飞快冲到一座帐篷前,在眨眼间解决了那伸长了脖子,朝前方张望,想知道出了什么事的两名守卫,然后杠着那将军,将那两人也拖进篷子里。
她跟着冲进去,在门帘内喘气,她正想提SI他,躲在另一座圆帐并不能解决间題,然后才发现这座帐篷不是昔通圆帐,里面堆满了木箱,他已经橇开了两只木箱,她还没看清,已经先闻到那硫磺与硝石的味道,不禁愣了一愣,瞬间领悟木箱圼装的不是别的物品,是火药。
老天,把火药放得离前军主帐那么近?这些家伙真的是蠢到了极点!
她简直不敢相信,但那确实是火药,他将那些火药翻了出来,而她猜她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立刻上前帮忙,熟练的把引信装了上去。
他装了一麻袋,把拉苏那把锋利的刀给了她:“把刀架拉苏脖子上,我得去弄马,你在这里等,谁要进来,就削掉拉苏的耳朵,叫他滚出去。”她握紧了刀,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剝下其”一名守卫的靴子穿上,拾起那守卫的刀,跑了出去。
因为别无选择,她只能抓起那被丢在地上的拉苏,把刀架在那家伙脖子上,不只因为害怕有人闯进来,更担心这家伙随时会醒过来。
时间缓缓流逝,她可以听见外头的sao动,听见人喊马嘶。
胸”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手心里的汗水,浸shi了刀柄。
帐外有火光闪烁,内里却黯淡无光。
汗臭、木头、硫磺、硝石、血与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她绷得像根被拉紧的弓弦,这地方根本是个火药库,是躲藏最糟的选择,她一边担心眼前这三个男人随时会醒过来,一边害怕附近燃烧帐篷的火星被风吹来这里。
只要一着火,她就死定了。
有那么一瞬,她怀疑他不会回来了。
她是个累赘,是个麻烦,而他已经有了火药,一个人逃跑方便多了,他不需要回头来救她。
或许她根本不该儍儍的继续待在这里?
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方才没有必要救她,没有必要帮她,可他救了,帮了。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他为什么要回来救她?
突地,一声爆炸巨响传来,吓了她一跳。
那爆炸声响感觉起来如此靠近,害她以为是身后的火药炸了,一时间,心跳几乎就要停止,可身后毫无动静。
左夜!
她的名,蓦然从外传来,混杂在爆炸声”,她一怔,霍然转头,还以为自己听措,但那是他的声音,然后他又喊了一次。
“左绣夜一”
她没想,她扔下那将军冲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外到处一片混乱,四周都是着火的帐篷,每个人都忙着救火,但最新的火源又大又亮,在左前方的栅墙那儿,熊熊的烈焰冲天,橘红色的火焰张狂四舞,吐着灰黑的浓烟,照亮周围的一切。
在那片火红之”,有个手持长柄大刀的高大男人,他黑发如火一般张狂飞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