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回来。”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沉闷地能杀死人。
运动后的热度一点点退去,汗水冷了,从胸膛一直到指尖那里,皇帝先开口,打破沉闷,“我大概曾经说过,你真的很能让人扫兴。”
他的声音很淡,淡的像浮悠不动的一盏茶水,初初却觉到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钳到自己的喉头,七个多月的身孕,已然月份很大了,时不时就会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燕赜接着道,“你明知道我最不能容人欺骗于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很诚恳的语气,初初喉头间却越来越涩重。我本来没有做错什么,她恍惚间在想,可为什么好像是做错了,盛初初抬起头,看向一案之隔对面的男人,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说是恨着他也好,心中藏着一把刀,什么都不怕。如果说是爱着他也好,把什么都忘了,像前朝的丽妃那样,安安分分做一个宠妃。
年轻的帝王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女子摇摇欲坠,脸苍白的像一块冰。
“人为什么要有心?”她最后这么样儿问他,然后,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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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外面轻声细语声,她呆了一会,辨认出那大概是太医周宗良的声音。
琥珀色的轻纱低垂,依稀能看见安神香在外面香案的铜鼎里丝丝吐着烟,铜镜里可以看见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低眉敛目地双手交握站在门口那里,她们轻轻蹲身,是皇帝进来了。
纱幔打开,皇帝坐到床榻上,摸摸她的手,微一皱眉。
“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初初问。
“依你的性子,若这个孩子不是朕的,怕死都不会回来。”他沉默了一会,“还有阿骥,若不是已经知晓什么,定不会放弃。”
竟死漏在彼此各自,心有灵犀。
“那为什么还……”大眼睛抬起来,想到那一晚,脸上不由微微发赧。
燕赜贪恋这一丝羞色,略带着些自嘲,“初初,你何曾给我一夕温柔。”
初初看着他,眼睛里面澄净剔透,带着些微儿期盼,“皇上,皇上不可以放我走吗?”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放你走,朕不会满足。”
“可是,我还不想进宫。”初初道,眼睛看向远方,“这宫墙太高了,压的人心慌。我也不是那画上面的她,陛下,不是个容易快乐的人,若你这时候就把我拘在这里,我怕……”
皇帝道,“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
初初瞅着他,“陛下,这是您的决定,您应当知道,无论决定是什么,我都没办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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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缓缓擦拭着他的那把长刀,张夫人进来,“二弟,阿娘想见你。”
“如果是成亲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二弟……”张氏夫人觉得很为难,她自己与沈恭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琴瑟和鸣,虽说没有轰轰烈烈,但这种细水长流,也算美满。
二叔沈骥,人中龙凤,奈何情路多舛,张夫人实在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事。若说这件事在坊间,有说风流,不知其心苦,有说下流,亦不知其心苦,但沈骥竟是一心一意心无旁骛,那一股子在战场上的倔劲用到这里,意志甚坚,谁也强不了他。
这时候有下人来报,“二爷,宫里面请您过去。”
沈骥放下刀,向长嫂一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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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校场等他。
上午在马球场上,两边人马虽拼杀的激烈,沈骥本人与皇帝也有几次面对面的交锋冲撞,但彼此都没说一句话。此刻看见皇帝站在那里,沈骥先上前行礼,皇帝道,“你很快。”
沈骥站起身,“便皇上不叫臣,臣也预备来拜见皇上。”
皇帝看着他,风吹起他的衣摆,沈骥道,“臣后日离京,向陛下拜别。”说罢跪下,向皇帝叩首。
皇帝的眉头皱起,“你这时何意?”
沈骥起身,抬起头看着他,黝黑的面庞平静肃然,“今日一去,不再进京。”说罢转身便走。
皇帝一怔,沈骥已走出几步开外,“阿骥!”皇帝沉声唤。
沈骥略微一停,继续向前走。
皇帝背着的手拿着弓箭,立时扬起,一箭射出。
箭首几是贴着沈骥的面颊擦出去,他依然不停,皇帝再一箭,沈骥略一偏过,听着风声走势,一手扬起将羽箭抓住,回转过身。两人的眼睛对到一起。
沈骥握住羽箭,将落到嘴间的发丝吐出,“三郎,我忍耐至斯,不过是为了她。”
夺妻之痛,刻骨剜心,可他已经如此逼压,若他也这样,要让她怎么做?
退让,不因为对方是帝王,只为怜卿之深。
皇帝淡淡道,“她本来就是我的。”
沈骥将手中的羽箭掷到地上,转身便走。
“嗖”的一声,又一支箭矢破空而发,这一次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