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眼睛和表情,她突然不再确定。
胡乱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她已经恢复镇定,也没有看,将木签递给对方。
“是一支牡丹,”连闳微笑着道。
众人赞叹,纷纷看向初初,眼前的女子虽眉目并不浓艳,无牡丹之形,却有牡丹之意态,称得上是国色。
“沈二夫人之前,连某已经告知过夫人。”连闳轻轻一笑,转身向下一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这一章多码些的,但家里的无线突然坏了,怎么也弄不好,只好奔到公司来更,呜,我容易么我……
没有一个敏感字,保佑不要被审!
第38章 新生(新)
—————————————任太后苦口婆心,盛初初毅斩情缘——————————————
当天下午,皇帝与重臣议事回到长庆殿,最近一段时间,西南战事顺利,报吴必火的前锋将军宋毅已包围了大理的都城羊苴咩城,有乐观的说法,最多十天即可结束战斗,秋粮丰收,大周轻摇薄役,税负不重,但历经三十余年的积累,到这一年,国库丰足,不仅弥补了今春水患、地震的亏空,而且很有富余,如果西南战场真的可以如期结束,今年当是一个收获丰富的年份。
人事上,继裴义担任大理寺卿后,申鼐与许安国推荐的另一个储相人选,原齐王门下长史、集贤殿书院直学士何明清也顺利地调任礼部左侍郎,享正三品待遇。邵秉烈虽仍居宰相之位,但天平已随着时间和皇帝的布局,在渐渐向另一边倾斜。
政治就是这样,不像战争只争朝夕,它是一种科学,也是一种艺术,并非所有的变迁都会流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邵秉烈是幸运的。
事事顺利,燕赜却总感觉到不足。这种感觉是躁动的,时时显现而难以平复的,甚至是有些无措。佛堂里发生的事,无异于饮鸩止渴,作为一个唯我独尊的帝王,而且她本就是他的,他不觉得对谁有任何亏欠,但,燕赜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出决断。
这时候,和梨子轻轻上前,“陛下,太后殿下来了。”
弘德帝皱眉,方才沉浸在思绪里,竟然没有听见唱名,他坐正身子,“请她进来。”
任太后进来的时候,皇帝已站起身。“太后,”他现在已经不像年少时,动辄故意唤她母后,语气里分明带着不敬和调侃,“皇帝,”太后点点头,两人现在的相处日渐得宜。
待两人坐好,宫婢们奉上茶水,太后温和地道,“皇帝,请让宫人们退下吧。”
皇帝眼里闪过不快和不耐,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只有和梨子一个人守在门口,太后徐徐问道,“皇帝今日在佛堂——”弘德帝年岁渐大,越发显示出乾纲独断,任太后极有技巧地顿了一下,不直接挑战质问,而是转而问道,“皇帝准备怎么做?”
皇帝不语,任太后加重些语气,“皇帝,一错不可再错。”
燕赜的眉峰聚起,“朕意已决,太后不用说了。”
“皇帝!”任氏神色端凝,正色道,“皇帝是预备将她金屋藏娇,还是先让她死去,改头换面再接进宫?沈家怎么办,御史们会怎么说,史官会怎么写!皇帝,你才只有二十岁,难道现在就要背上强虏臣妻、贪色误国的声名!你的母亲谢太后,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燕赜眉心那里突突直跳,握着天青色老枝红梅云瓷杯的手“咔嚓”一声竟将杯子捏碎,鲜红的血流出来,溅到杯子上面,比红梅更猩红夺目。
“皇帝,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不值得。”太后最后道,站起身,“朝堂上的事,我无缘置喙,但这方面的事情,皇帝,请你三思。”
太后离去很久,燕赜犹自坐在原处,他没叫人处理手上的伤,和梨子不敢上前,只担忧地时时相望。
可能真的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而已,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她的无双美色,乱花渐欲迷人眼,色不迷人人自迷。
他的父亲太宗,像天火一样强大、澎湃而富有激情,而他的母亲,则总是像天际的北斗,冷静、理智的不像人间所有。人都说太宗若无谢氏,则不能得天下,而燕赜却听母亲偶尔说过,若无太宗,则无法拨乱世、建新朝。
他们是政治夫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样的能力和家世,母亲不会嫁与他,燕赜渐渐地知道,但他同时明白,无论怎么样,父亲都会娶母亲。
这是他们的不同,而他——是他们的结晶。
一时间,燕赜感到自己身体里属于父皇的那部分激扬澎湃和属于母亲的那部分冷静理智几乎要摧杀了他,终于,他站起身唤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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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夫人不乐意见她,盛初初除了早上去松巍院请安,用膳时均是在自己房中。
厨房照例送来晚膳,主屋房门关着,绿箭接过食盒,打发走厨房的人,推门进屋。
屋里面静悄悄的,垂花对门那里素纱放下,能隐约看见里面新夫人正坐在长榻上,绿箭走近,轻轻唤道,“夫人,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