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乖,没有在梦中咒骂、哭闹。
夜深,他起床,怕她受冻,习惯性的为她重新拉高被子。
这间廉价的出租房,夜深了,总是冷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四面八方包围贫困的他们。
惊讶的,他指间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
……
后来,他在母亲紧握成拳的掌心,找到了没有吞下的几颗白色药丸。
医生曾经交代,母亲的心绞痛越来越严重,每一颗药丸都是保命,千万不能漏服。
……
后来。
在那间屋子里,他安静的送走了母亲。
后来。
再也不用为谁愉快的欢笑,愉快的吹哨。
第十五章
她所有祝贺的话,都哽咽住。
不知所措。
她很口拙,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
低头,沉默,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他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周围的气氛,安详的异常和谐。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他感谢“他”此刻的安静。
曾经有一个人,也象“他”那么安静。
……
那一年的同一天。
他的心情,象今晚一样恶劣。
偏偏,他当班。
当时,有人报案,某俱乐部发生了伤人事件。
正在附近值勤的他,收拾心情,和同事匆匆赶了过去。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蓝芹。
私人俱乐部的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豪华跑车、越野车,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陆虎……能报得上名号的名车,应有尽有,就象一场名贵汽车展览会。
俱乐部的入口,甚至还有两位保安把守。
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贵公子专门用来派对的别墅。
报警的是这间别墅的服务员。
出示了证件,他走过一条长长而又隐秘的甬道,音乐声渐渐由小至大,越来越清晰,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差点敲怕他的耳膜。
他推开一扇金属大门。
里面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欢爱气息,让他的眉头严肃的紧锁。
有钱人的私生活,都混乱到极点。
高高的透明舞台上的几名身着清凉、正在跳着火辣辣钢管舞的“舞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止了搔首弄姿,惊慌无措的站在舞台上。
别墅改建成的私人派对,五彩缤纷的雷射灯,依然还在有节奏的扫射着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尖叫着人类的欲望。一群身着名牌的纨绔子弟们,有的叼着烟,晃着头还在热舞,有些已经稍微清醒过来,据在角落,口齿不清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神情都很不对劲,眼神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地毯上到处脱了价值不菲的皮带、西裤、短裙,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女,象蛇类一样纠缠,在暗角依然意乱情迷的龌龊呻yin,。
音乐、醇酒、药物、触手可及的性诱惑,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廉耻也抛弃了。
“摇头万岁,嗑药无罪。药是爹,K是娘,嗨死总比枪毙强。”
“抽抽烟,喝喝酒,唱唱K,嗑嗑药,怎么龌龊怎么做,怎么堕落怎么活。”
望着里面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想起他们在警局里药性未散,还高呼口号的疯狂举止,令他印象深刻。
他马上明白,这又是一场近二年在年轻的富二代们圈子里悄悄开始流行的“嗑药性爱狂欢派对”。
他们查处过好几次这种私人俱乐部,也曾经请几张熟面孔无数次上警局,无奈,他们都是权大势大的富家子,而且他们只是磕药并不藏毒或贩卖,到最后,罚点小钱,交点保证金,连拘留也免除了,就轻易出来继续逍遥,继续狂欢。
但是,蓝芹和他们显然不同。
此时的她,酥肩半露,一边半裹着一身华丽的皮草,一张清秀的小脸,并不是化着“圈子”里时下很时髦的烟熏妆,而是很淑女的淡妆,她的眼眸没有半分混浊,反而象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很肯定,她是现场唯一没有磕药的。
她的手里举着“凶器”,她的脸颊爬满泪水,狼狈的熏染原本白皙的脸颊,她整个人发抖着,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一样。
她的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名伤者,口吐白沫,伤者的头部正流徜着鲜血,和“凶器”不吻而合。
“我、我、他、他……”她被吓得结巴。
不用多解释了,玩不起又怕寂寞寻找刺激的千金小姐,他见过太多,只是将对方砸得头破血流的还真不多见。
明明连手腕也那么纤细,伤人的时候,力气却很大。
同事在替她做笔录。
原来,和他猜测的出路不大,她是被社交圈里的朋友连哄带拐,带到这里来的,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刚想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