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多了。
邵钦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麦芽的小肚子:“你小时候可比现在乖多了。”
麦芽捂住肚子,继续控诉:“你知道我这两年有多惨么?”
邵钦忍俊看着儿子那一本正经的小脸,配合问道:“嗯?”
麦芽气鼓鼓作愤然状:“学校的东西我都吃不惯,没一天吃饱过。而且学校的女孩子长得比我还高!她们怎么可以那么壮?”
邵钦语塞。
麦芽看他爹只顾着开车不理他,继续抱怨:“我经历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所以邵钦同志,你必须抵抗一切潜在的诱惑,对我们母子俩负起责任。妈妈这次回来扫墓,你必须抓紧机会!”
邵钦慢悠悠的看他一眼,唇角动了动:“我看你好像不饿,回家吃泡面吧,国产的,和美国不一个味儿。”
麦芽捂住脑袋呻-yin一声:“邵钦,你连这个都比不上杜叔叔,他厨艺很棒!”
邵钦从置物柜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扔到麦芽怀里:“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麦芽哼哼唧唧的撕开包装袋,最后还是不满的数落他爸:“你实在太差劲了,杜叔叔条件优秀,你肯定会被比下去的。”
邵钦沉默的看着前方的路况,薄唇紧抿。
***
杜铭琛这边也一路无话,车厢里很安静,他扭头看了眼副驾上神色依旧紧绷的简桑榆,温声问询:“没事吧?”
简桑榆慢半拍的回头,随即浅浅一笑:“我很好。”
“看起来不太像。”杜铭琛意味深长的睨她一眼,神色微沉,“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你对他的反应还是很强烈。”
简桑榆有种被揭穿的窘迫,生出几分恼怒:“我已经很克制了。”
杜铭琛纵容的看她一眼,安抚道:“放松,我在关心你。”
简桑榆现在真的已经比以前更懂控制情绪,当着孩子的面她努力做到不发怒不暴躁,可是看到邵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会记起许多往事,雁过留声人过留心,更何况那么深壑的纠葛,她难免还是会有波动。
杜铭琛安静的开着车,最后理智的选择转移话题:“你哥和小楠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们还有事没办完,会晚两天。”简桑榆心不在焉,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杜铭琛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猛踩油门。
车停在简桑榆原来住的单元房楼下,简桑榆拿了行李就准备上楼,杜铭琛倚在车边嘴角噙着淡淡笑痕:“真把我当苦力了?”
简桑榆无奈的停下,回身看他:“你不是还要回医院?”
杜铭琛走过去几步,站在她面前低头细细打量着她,看着她紧张不安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简桑榆,你不会待会一个人躲家里哭吧?”
简桑榆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你当我还是遇事只知道哭的小女孩吗?”
杜铭琛嘴角微微挑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对了,我险些以为你两年的努力白费了,又回到那段往事里。”
简桑榆握着拉杆的手渐渐收紧,略显无措。
杜铭琛伸手覆住她攥着拉杆的手,干燥的掌心带着火热的温度,简桑榆急忙松开,杜铭琛微微一笑,无所谓的提起行李箱率先往前走:“我送你上去。”
简桑榆失神的跟着杜铭琛上楼,看着他高挑清瘦却一点也不单薄的背影,生出几分恍惚。
这两年杜铭琛帮了她不少,就连她的心理医生也是杜铭琛介绍的。当杜铭琛告诉她,她需要找心理医生聊聊时,她几乎是马上就跳脚了。
正常人都异常抗拒看心理疾病这件事儿,简桑榆从来不觉得自己哪有问题,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她即便离开邵钦,呆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依旧没能走出那段往事。
她的心还锁在里面,每天都会突生出悲伤压抑,偶尔又暴躁到莫名发怒的情绪。
这是抑郁症的前兆。
一年前回国离婚的时候她的情况稍稍好转,看到邵钦时没那么易怒了,可是回去后情况又开始恶化。
她完全没想到,她的问题好像不是离不离开那个男人就能解决的,直到心理医生温蒂告诉她,她的问题都在她自己身上。
杜铭琛帮着她把行李放好,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落了厚厚的灰尘。简桑榆整理出一块地方让他坐,想给他倒水时忽然想起家里连水费还没续上。
杜铭琛无所谓的说让她忙自己的,别理他,却自顾自的帮着她进厨房检查煤气、开窗换风。
两人就各忙各的整理屋子,杜铭琛呆了会到上班的点儿才离开,临走还嘱咐简桑榆记得吃晚饭,别忙过头了。
简桑榆直到杜铭琛走了很久才吁了口气。
屋子里此时静悄悄的,偶尔有下午的凉风灌进来,忽然看到邵钦的那种冲击感好像真的淡了许多,大概刚才一直有人陪在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声源、还有别的呼吸,这让她没那么紧张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