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放心。你进去招呼下客人,另约个时间再行商议。”庚武短促吩咐完毕,自去后院解了匹马,风一般往城外驶去。
——(2)——
旷谷之风凛冽,飕飕刮人脸庞。傍晚苍茫天际之下,只见一匹骏马在山道上奔腾,马上男子鼻梁英挺,薄唇紧抿,冷风将落雪轻沾在他清隽眉宇间,掩不住满目的忧虑。
我走了就不回来……
我走了就不回来……
女人柔柔无骨的声儿在耳畔回荡,似一语成谶,冥冥之中只叫人心生不安。本来不想放她去,但看她眼中执拗,晓得她嘴上说不在乎,心中到底不愿三只小崽儿被旧事辱没,想得些荣宠回去,也好堵住人们口舌。她不肯说,他也就不好劝,怕触及到她敏感。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陆公公去了,素玥去了,梅大也去……皇上此行并无冬狩,陪得是太后等一应女眷,倘若要作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真是该死!
庚武紧了紧缰绳,看到前方有马队慢悠悠往回走,隐隐听见婴儿熟悉的哭啼声。分明是他的骨rou。姐弟三个胃口可好,顿顿喂饱饱了才肯阖眼儿,丹田气十足,一哭起来就像个小市场。然而怎生哭得那般哀哀可怜?到底发生了什么,做娘的也不哄哄孩子?
“驾——”矫健双腿不由在马腹上一收,蓦地持缰追上前去。
“呜哇~~呜哇~~”
都是缠娘的崽儿,找不到娘亲就不肯走呀,车子不动还好,动一动就蹬着小腿腿哭。眼看天色将暗,山谷里骤冷下来,太后没得办法,叫阿檀、nai娘、素玥和宫女挨个儿的哄。哄也哄不住,小嘴儿咧得月亮大,眼泪汪汪的,就跟你讨娘呢。叫人看了心尖儿疼。
娘都不晓得去哪了,讨也讨不到哇。
太后发愁得不行:“这去是去不成喽,回也回不得。一路上两三个时辰哭下去,到京城哭成个小哑巴,叫他铎乾爷爷看见了,怕不得和皇上闹翻脸。”问外头陆公公,到处可都派人找过一遍?
陆盏胸前缠着绷带,心里早已猜度出可能的去向,嘴上只不动声色应道:“回老太后,皇上派人把山上山下都翻了两遍,除却屋后一滩血迹,委实找不见其他痕迹。德妃娘娘在后边扛不住冻,催着赶路呐。”
“赶路,怎么敢?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三个孩子也拆成了倆个。出来时哀家可是打了包票的,一会回去见了人相公,叫哀家拿什么交代?”太后蹙着眉头左右为难。那庚家小相公血气方刚,端王府铎乾又是皇上的左右臂膀,两个都是不好糊弄的欸。
素玥兜着甜宝粉嘟嘟的小屁股,看着母女俩个酷似的小脸蛋,眼底里些微歉然。分明当时看见她把老王妃绊倒了,以为很快就能走出来,未料后面却又别出事端。帮会里都铎乾咬牙切齿,若被人晓得她是他的私生女,真不知这一去,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心中却忽而一空,这感觉奇奇怪怪,罪恶的气味,不敢继续往下深想。把甜宝在怀里抖了抖,柔声道:“那也得回去呀,找了这许久都找不到,只怕已经被山匪掠走了。孩子哭两声,哭累了自然就睡;太后您老人家有气喘,可经不得夜寒,奴婢看还是先回去吧。”
“啊呃~~”好似听懂了那话中之意,怕众人准备放弃娘亲和花卷小哥哥,姐弟两个又可怜地啼哭起来。
太后叫宫女撩开车帘子看天,看见雪天Yin暗渐深,末了只得硬起心肠道:“罢,这里继续找着,先回去再从长计议。但愿菩萨保佑,那山匪抓了人就只图讹银票,把母子两个好好地送回来。”连连叹气,催着公公赶路,再不管姐弟两个哭是不哭了。
“驾——迂——”
那外头才扬起长鞭,怎生得顷刻却又蔫巴下来,素玥掀开帘子问为什么又停下?
隔着厚重车帘,却看到一匹高头大马赫然拦在路中央,马上男子狭长双眸冷凝,宽肩上落满雪花,周身的气场连这漫天地大雪都镇他不住。
是庚武哥。
素玥看着庚武Yin肃的俊颜,不由心底慌乱……心有灵犀么,人还没回去,这样快就赶过来。
“瞧,是庚老板,你怎么来了?”素玥扯了扯嘴角,清丽面容上目光潋滟。
“呜~~”
“粑、粑~”姐弟两个看见爹爹,顿时踢腾着胳膊腿儿往爹爹怀里扑过来。
“迂!”庚武扯紧缰绳跳下马背,颀长的身躯似罩下来一道凛冽Yin影。
素玥躲不过,只得把甜宝放进他怀里。小丫头哭得连棉袜子都蹭丢了,庚武把甜宝粉嫩的脚丫子裹进掌心,怜疼地亲了亲。豆豆看见爹爹抱姐姐,瘪着小嘴儿也讨抱。姐弟两个哭得眼眶红红的,可怜得不行了。
惯是把三只崽儿当成宝来宠的,几时舍得受这样委屈。庚武看得心疼,把豆豆也兜进另一道臂弯里,睇着车厢内的暗影问:“还有一个呢……孩子娘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冷而低沉,挺拔英姿矗立在雪地上,就像是一条凛傲的雄狼。雄狼是什么,是一种家庭观念极强的凶猛烈物,他的女人和他的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