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默默的跟着走进来,褚鱼就那么坐在床边。
床头的架子上还挂着点滴的瓶子,术后必须消炎,不知道许一冰何时能醒。
“许医生可能会在24小时之内苏醒,褚记者要不,你去睡一会儿,我来看着。”丁杰拍拍褚鱼的肩膀,说。
褚鱼回头看她,看到她那么平静的表情,她竟有种说不出的愤懑。
“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看着许一冰那被白色纱布包裹住的脸,他的脸色那么苍白,几乎就和白纸一样。如果不是丁杰,他怎么会出事。她宁愿他还是那个淡淡的许一冰,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她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丁杰因为褚鱼的问题愣在那里,半天她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褚,褚记者,你说什么呢?我的确很后悔推荐许医生去山里,但他自己也愿意……”丁杰不愿意承认她推荐许一冰去眉头山,她其实存着私心,她想利用这段时间,能够让许一冰看到她的体贴,还有她和他有着一样的对职业的忠诚。她想要让他明白,和她在一起,才是对他最好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她始料未及的。
“哧!没有,是吗?许一冰他救人是他自愿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吗?你不是私心里,希望他能和你多呆一会,让他知道你的好,是不是?”褚鱼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气性,在听到丁杰推荐许一冰去眉头山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个念头,丁杰存了私心。
在方猛带着自己去眉头山,看到许一冰和丁杰在那里时,她就有个古怪的念头,丁杰这个人太以自我为中心,不好。只是当时,她以为应该不会有事,所以忽略了山路的崎岖和难走。
如果她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她说什么都会拉着许一冰走,就算扛也要把他扛走,可惜,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丁杰的脸色由红转白,她不太自然的笑了下,之后,便闭上嘴,眼中还有不知所措。
褚鱼看着这样的丁杰,心中充满了鄙夷,她转过头看着许一冰,该说的她都说了,丁杰她自己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麻烦你出去吧,我不累,只想和他单独待着。”褚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丁杰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最后,只能放下伸出去的手,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还在昏迷中的许一冰和坐在床边的褚鱼,哪怕只是包了层纱布,他其实还是好看的。
药瓶里的ye体匀速的滴落下来,褚鱼俯过身子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他的鼻子很挺,就连在昏迷中时,他的嘴唇也还是微微的抿着。
看着他,褚鱼的思绪不仅又回到了那天在那个镇上医院里的情景。他们倒真像是亡命天涯的伙伴。
他的手臂露在了被单外面,为了手术方便,他的衣服应该是被脱掉了,光裸的手臂白皙修长。
屋子里虽说没有外面冷,但多少还是有些凉。想到被单下,他什么都没穿,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不过,立刻被心疼所代替。
她想了想,还是走到屋里唯一的衣柜那儿,从衣柜里她找到了他的内衣裤,还有衬衫,长裤,手里拿着他的衣裤,褚鱼脸还是有点红。
这么多年,其实她也曾经见过男人的身体,但都是因为工作关系,真正的接触一个有好感的异性身体的,许一冰算是头一个。
她红着脸走到床边,许一冰的呼吸很轻。
褚鱼站在床边,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把床单一点点的掀开。
掀开床单的时候,她心跳有一点快,只是在看到他腿上的纱布时,那点旖旎的心思都散了。
他的腿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从脚踝一直包到腿根。
她打量着那纱布的长度及厚度,绝非丁杰说的那么简单的骨折。她皱了皱眉,把床单放在一边,想给他穿内衣,他正打着点滴根本不行,好在刚才还拿了衬衫,她慢慢的扶住他半个身子,把衬衫给他套上一边,另一半只是那么轻轻搭上。
接下来裤子的部分,褚鱼才发现有点难,他右腿打着绷带,稍有差池,就会碰到伤处。
她想了想,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剪刀,咔嚓几下,把右腿的裤子剪开了一大半,这样就能包住腿了。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她赶紧给他穿上。只是裤子在穿到某一点时,她的视线忽然就聚焦了。
呃,她眨巴了几下眼睛,那个,他身体上的另一个他正昂起头来,她脸刷一下就红了。
别说她太矫情,实在是没想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要这么和另一个他坦诚相见。
她有点脸红,也有点为难,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呢?是强硬的把“他”放进裤子里,还是等“他”安静了再把裤子提上去?
作为新时代女性,其实早就不应该太拘泥于礼节,但这个可是她有好感的人,万一让他觉得她是女流氓该怎么办呢?
她有点左右为难,手拎着已经穿了一半的裤子就那么看着“他”,也许是遇到了冷空气,“他”还有点颤抖。
褚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