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袖拭了拭脸颊,然后缓缓回过头来,红着双眸嘴角勉强扯起微笑,轻声道:“月姐姐,你醒了。”
见他这样,璃月心中的罪恶感更深重了,有些烦恼地挠了挠额头,她支吾道:“小粉嫩,昨晚我……”
金缕垂下脸去,修长的手指反复揉捏着袍袖上的金边,半晌,低声道:“月姐姐,你别说了,我不怪你。”
呃……这么好说话?璃月有些愕然。
金缕抬眸,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又微侧过脸,补充道:“其实,昨夜我本不想抗拒……因为,我喜欢月姐姐已经很久了。”
璃月瞠眸。
“但我也清楚,月姐姐看不上我……从小时候起,我就是需要你救的那个孩子,到如今,我依然什么都给不了你,也不如苏yin歌那般风流潇洒能说会道。我一直都知道,月姐姐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到此处,他哽住,泫然欲泣。
璃月看着他坐在晨光中,身侧的一切都是光鲜亮丽的,唯有他的表情是黯然的。
她知道这些年他必定也过得不幸福,自幼丧母,身侧又有虎视眈眈的兄弟时刻想着害他,他无可依靠无人倾诉。他也许痛苦,也许怨恨,但他却别无选择,正如,燕瑝一样。
“我……我不是……”见他在她面前如此伤情,她试图宽慰他,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却出声打断了她。
“月姐姐,忘了昨夜吧,至少,不必想着对它负责。今后……若是我能活着,如果月姐姐偶尔想起我,来看看我好吗?就如看望朋友……或者弟弟一样?如果……我死了,那月姐姐你就别来了,那时的盛泱,必定与现在不一样,你会有危险的。”他看着她,明明哀戚,却强作平静。
璃月心软了,他在她面前如此卑微,他近乎在乞求她给他一些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都无所谓,而这些,明显是他这些年想要而得不到的。
这不由让她想起了七年前,那个总喜欢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尾巴般黏在她身后甜甜地叫她“月姐姐”的男孩。眼下这一幕让她恍惚地感到,似乎除了两人都长大了以外,其余一切都没变。
当然,她看出来,他内心最想要的,也许是她的爱情。
“月姐姐,能答应我吗?”他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眸中出现了一丝凄楚的期待。
璃月下了床,缓缓走到他身前,顿了顿,伸手抱住了他。
他身体微僵,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肢,脸埋在她怀中低泣着道:“月姐姐,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想你把我当朋友当弟弟……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月姐姐,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只要一点点就可以,我不会和别人争,不会阻止你再去喜欢别人,我愿意留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能心里有我……”
83、噩耗突来 ...
璃月不走了。
除了燕瑝,还不曾有男人在她面前落过泪,而金缕竟然在她面前哭成那样。或许是自己不常落泪,又或者自己的泪只为自己的心而流,所以,面对那样的金缕,她真的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龙华殿,李逝看着自家主子一副猫偷了腥的满足样,不用多问便知计划成功了。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但凡他亲自出马的事,几乎从不会以失败告终。
“殿下,这是今晨刚刚送来的情报,请您过目。”他递上一叠信件。
金缕接过,看了几页便开始揉眼睛,昨夜睡眠不足加上早上哭了那么久,眼睛委实有些不舒服。
少时,他将信件递还李逝,长叹一声,道:“这么长时间,终于摸清了他的底牌,如今,才是真正的生死一线。”
李逝低眉,道:“如果此时能找回天钦宝盒之钥……”
“那也难料胜负,他的根系之深已超出了我的预计。如今,我们之所安然无恙,只不过是他还没有摸清我的底牌而已。”金缕长眉微皱。
“殿下,您看我们是否联系一下燕瑝?”李逝提议。
金缕摇头,道:“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他只怕此刻也是自顾不暇。”
顿了顿,他突然问:“颖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李逝禀道:“没有,元齐似乎真的对秦姑娘颇有惧意,这几天听说还对傅红纱格外关心。”
金缕眼珠转了转,又转移了话题:“天钦宝盒之钥一事,按图索骥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眼下看来,除了此法似乎别无选择,你重新提审须弥,弄张图像出来。”
李逝领命。
金缕招手道:“还有一件事,你立刻安排下去。”
李逝附耳过来,金缕如此这般地低语几句,李逝连连点头。
*
两日后,金缕拿到了画师根据须弥描述画出来的人像。
他眯着长眸,将那画像上的女孩横看竖看,问李逝:“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李逝踟蹰道:“属下觉得此人跟秦姑娘有八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