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水要从眼中涌出来,背上涌起了被人抚摸的感
觉,也就是说,这个鬼鬼崇崇的跟踪者已经靠近了她。
她应该跑开,或者尖叫,但颤抖代替了这一切。沉默的羔羊!她想。
被巨大的危险逼到了绝望深渊中的女人,通常会在愚蠢的顺从中,对她的保
护者产生强烈的恨意。林雪茵用手撑住楼梯扶手,以使自己不要垮下去,一边诅
咒着吴明然的无情无义。
这个图谋不轨的家伙似乎满足于对林雪茵恐惧的欣赏中,与其说这是对林雪
茵的一种宽容,毋宁说它是一种更大的折磨。
她知道,来者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只要她有逃跑的欲望,那么她就死定了,
苟延残喘的唯一方法就是站着别动!
来人肯定是个男人,一个她或许见过但不熟悉的男人,因为她闻不到他的气
味。他要干什么?
强jian!
林雪茵想到了这种暴力,对于孤身女子最具威胁的一种暴力,尤其是她的姿
容,或许早就有人盯上她了。
那一定很痛!她想,或许还会毁尸灭迹!想到自己如此完美的躯体将在一把
刀子下面化为毫无意义的一堆rou和骨头,林雪茵激凌凌地打个寒颤。求生的本能
恢复了
她小心地试着向前挪了挪,似乎没被发觉。深吸了一口气,她猛地向下冲去。
劫持者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逃跑,林雪茵听见自己的衣服给撕裂了,这让
她顿了一下,但马上又亡命而去。
暴力倾向的恶棍在后面穷追不舍,脚步声很快跟上了她的节奏。
林雪茵冲到一楼,大门没关,她像一只小鹿一样躲过了猛兽那致命的一扑,
跳到了门外。然后,借着相邻楼房的微弱的灯光,林雪茵穿过Cao场,篮球场,跳
上一段石砌的台阶,沿着一条两边被树木遮住了的沟壑的林间小道向前飞跑。
两边的沟壑中、树丛中有更多的危险在潜伏着,似乎包围了她,准备一拥而
上!
灯光,像慈母的眼睛一样安全的灯光!林雪茵冲出黑暗,罪恶的暴力却步不
前了。
又走下一段石阶,是她所住的那栋教工楼。林雪茵边疾走,边掏出钥匙,但
老远却看见她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香烟头的火光一明一暗。
“谁在那儿?”林雪茵声音颤抖地问,在原地停下来。
吸烟者没有答话,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你是谁?说话!”林雪茵听见自己嗓音有些嘶哑,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
步,做好了返身逃跑的准备。这时,邻居家里说话的声音和楼上有人唱歌的声音
提醒了她,也让她放松了。
“别装神弄鬼,再不说话我喊人了”。
“是我。”来人向前走过来。邻居窗户里透出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吴
明然。
“不会不会,”吴明然把带来的东西摆在茶几上,“你怕什么?学校里怎么
会有这种人?”
林雪茵有些生气,她需要的是安慰和关切,哪怕仅仅是一句话。制造恐怖气
氛是女人的天性,但不是目的,它的目的是得到柔情。
“用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我可以赚很多很多钱,让你
活得像个王后。你不知道,做股票生意真是太刺激了,你猜一猜,我昨天一天收
入多少?”
“猜不着。”林雪茵用遥控器调换着电视频道。“试试,大胆地猜。”吴明
然兴奋地鼓动她。
“一百万。”林雪茵盯着电视,不假思索地说。
“认真点认真点。”吴明然兴趣不减。
“八百。”
“三万五千!”吴明然大声说,“一天收入三万五千元!是我当教师三年的
工资,现在只要一天,几个小时,几句话,一次交易!”吴明然满脸红光地向后
仰着,沉浸在巨大的满足中。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林雪茵扫了吴明然一眼,语气冷冷地问。
“当然不是。”吴明然回过神儿来,在沙发上坐好了,伸手从西装内兜里掏
出一只小巧的盒子,满脸柔情地看着林雪茵的脸:
瞧,这是什么?
林雪茵看也不看地说:
“不知道。”
“你看嘛,送给你的。”
“我不要。”
“你先看了再决定。”吴明然向前凑了凑。“够了!”林雪茵猛地回过头,
怒视着吴明然讪笑着的脸,“你觉得你赚钱多,很了不起了是吗?送个戒指给我
就显得你有多爱我了是吗?你一天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