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对上柳如心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以及那温不温不火的浅笑,顿时,心里更加窝火不已。同时也感叹老天:既生瑜,何生亮!
老天既然让她这个穿越者来到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难道就是让她被一个老古董打压的吗?那种初到古代的优越感,在一次次的受挫后,慢慢的消弭干净。如今的她,在这等级分明的君主制时代,只恨没能投生到一个权贵之家。或者小家碧玉也行。至少,靠着自己创新、超前的思维,难道还怕谋不到一份优越的生活吗?只可惜,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刘婉清说到妾的时候一顿,那卑贱俩字,用在白氏身上,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也知道三房的气焰已被柳如心打压住了。便只能从这些歪理上来寻求出路。
柳如心可不管白氏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只知道,被狗咬了一口,你若不狠狠的反击回去,只会加注狗的气焰,以为你怕了它,然后见你一次,便要咬你一次。所以,柳如心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要反扑回去,撕扯下那狗的一块才行。只有这样,它才会敬你!惧你!怕你!
“就凭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你确定,你的身份也配让本郡为你而去花那个闲心思?”柳如心不为
她方才不过是一时气急,这才想着将罪名推到她这小杂种的身上。到时,她有丹阳郡主的身份庇护,更何况,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她本就骄横跋扈,就算在多一条不孝的罪名,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到嗓子眼,一时间竟是忘了反抗,就那样惊恐的看着柳如心,仿若看到什么惊人的怪物一样,静静的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那又怎样?你也说了,你只是庶祖母,这多加了一个庶字,还能念作祖母吗?”柳如心笑靥如花的说道。她越来越喜欢这种做坏人的感觉了,“更何况,皇父倘若知道丹阳这么做,想来也是极赞同的。毕竟皇父整日里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又岂会理会这些小事?况且,白淑人你以下犯上不说,又犯的是疯癫之症,难不成不将你关起来,反而放你出来胡来咬人吗?”
“心儿妹妹,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天上下雷吗?”刘婉清扶起白氏,目光炯炯的看着柳如心。她知道古人一向最是相信牛鬼蛇神这些东西,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外祖母虽是平妻,却也是外祖父明媒正娶的。更何况,你的嫡亲祖母已经不在人世多年,那么,外祖母便是这候府的当家主母!而你,不说对她有多尊重,还总是一口一个,妾的叫着,这便是女先生教导你的礼仪?”
“看来,我的婉清姐姐还是那么天真啊!本郡只是分府另过,难不成分出去就不在是这候府里的人了?如果真是这样,三叔一家可要被你连累惨了呢!你勾结外人,谋算本郡,最后却害得三叔为你忤逆亲父!不敬兄长!不慈小辈!你说,如果祖父醒了过来,会不会也因此而将三叔一家分出府去?”柳如心慢条斯理的说道。
本来之前为了一个皇父的称呼,她私底下还别扭的许久。可如今,为了借势,她便能毫不犹豫的将皇帝改口为皇父了。称呼上的亲昵,至少也能让白氏以及二叔、三叔等人对她的身份稍稍的忌惮两分吧!
“你敢!我乃圣上下旨册封的淑人,是拥有品级的朝廷命妇,更是你丹阳郡主的庶祖母。岂容你如此折辱!”白氏毕竟主持中馈多年,又岂是简单的。
柳如心唇角微扬,一字一句的盯着白氏惊恐的眼睛,缓缓的道:“白姨娘由于一时沉受不住祖父昏迷所致的打击,一时疯癫难治,暂先关在松寿堂,交由表小姐亲自照看!”
看到柳如心,刘婉清不由更加愤恨起来!凭什么相似的身份,待遇却是天差地别?这样想着,说起话来,不由带了两分尖酸,道:“外祖母不去跟你计较,那是因为她贤良大度。倘若你再要若此,也莫要怪外祖母不念旧情了!更何况,你一个被祖父赶了出门的后辈儿,又有何权利在这府里指手画脚?”
“你……”白氏气结。
方才柳如心能够震慑住白氏,是因为柳如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只有天皇贵胄身上才会拥有的贵气以及霸气,让白氏惧了。如今,等她反应过来后,尽管那股强势仍在,她也能强作镇定,勉强应对!
可是,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她好不容易才威逼利诱的迫使老定伯侯为她儿子请封了世子之位,倘若因此染上污点,最终导致的后果会更加严重。她这么做,不仅能保住儿子的仕途,还能保住候府的颜面,哪知,这小杂种竟不配合。且愈发的歪缠起来!
刘婉清面色一白,惊恐的瞪向柳如心!她都知道!她竟然都知道!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柳沅泊铁青的脸色,刘婉清一慌,连忙辩道:“你说谎!柳如心!我告诉你,你休想挑拨我与三舅舅之间的关系!你以为这样,三舅舅就会相信你了吗?”
瞧!她也有做坏人的潜质呢!柳如心心底这样想着,面上却笑得愈发明媚起来。
果然,白氏在听了柳如心的称呼后,气焰低了两分。只觉这小野种跟当年的拔拓氏一样难缠,同时,也是一个爱记仇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