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夏格去了伊塔洛住的地方,这里白天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格外清静,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里。
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睨着这所宅邸,夏格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难过的部分远远不如它,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长大了?
是啊,十八岁是个该长大的年纪,在这个年纪,好像什么烦恼都是可以一笑而过。
与此同时,身处在监狱里的夏维尔情况完全不如她想的那样。
光线昏暗的狭窄空间里,身材瘦削颀长的男人双手铐着端坐在那,他背后是打开的铁窗,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投射进来,为这个垂头坐着的男人增添了几分煞气。
与附近几间关着的罪犯相比,夏维尔太过安静,也太过整洁,他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衬衣长裤,从远处看去仿佛不是置身于监狱,而是身处在办公室里。
只是,如果他抬头,你会发现他的下巴上布满了浅浅的胡渣,本就性感又有男人味的脸庞愈发俊美,那一字型的薄唇微微勾着,是个森然恐怖的微笑。
他的笑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惊悚Yin郁。
伍德身上的责任摘干净了,办事效率也就迅速回升,很快夏格就收到了那笔钱,数额的确大得令人吃惊,难怪夏维尔会冒着得罪温彻斯特的风险接下这单生意。这具身体曾经的父亲不愧是证券界的王者,即便身在天堂,也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了巨额财富。
忽然成为富婆,夏格还有点不适应,包里装着那张银行卡,总觉得路上看着她的所有人都另有所图。她现在可以理解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老觉得别人图的是他们的钱了。
到达国际银行之后,夏格使用官方途径将夏维尔的代号卡转寄给了他,这种快递完全保密,非常安全,尽管夏维尔还被关着,也能完好无损地拿到卡。
做完这一切,夏格又从自己的卡里取出了一部分钱转到了另一张新卡上,全都弄好之后开车回到了伍德侦探所庄园。
回到这里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她开的车还是夏维尔的车。一时来不及,她没去买车,她没这方面意图,所以就用了几天,如今要彻底划清界限了,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停下车后,夏格踱着步走了进去,这里一切如常,四季如春,仿佛这里的主人不曾更替过,也不曾离开过。
她走进别墅大厅,里面很安静,伍德大概不在,这里的防护系统对她是持通过状态的,她可以毫无阻拦地进来。
把车钥匙放到桌面上,夏格上了二楼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想了想,在将东西拿走后又留下了足以支付这些东西酬劳的钱,这才离开了庄园。
夏维尔即便身在狱中,消息也非常灵通,更不要提那彪悍的快递直接将代号卡寄给了他。
睨着这张黑色的卡片,夏维尔第一次对钱产生了厌恶情绪。
伍德来看他的时候,正见到他这副样子。
坐在他对面,伍德双手交握掩着半张脸,单片眼镜下湛蓝色的眼睛里凝散着久久不散的愁绪。
良久,先开口的是夏维尔,他将黑色的卡片拿给伍德,手指修长有力:“拿回去给她。”
伍德没接,他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个“维尔”就被对方打断了。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快要人格分裂了。”
夏维尔猛地站起来,烦躁地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我很抱歉。”伍德起身鞠了一躬,一直鞠着,不肯直起身。
夏维尔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把他扶了起来,挥挥手不耐烦道:“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而已,别误会我人有多好。”
伍德看着言不由衷的夏维尔苦笑了一下,他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好像吃了个闹钟似的呢?
最终夏维尔捂住脸坐回了椅子上,哑声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需要点时间来接受它。”
良久,他放下手,毫无焦距地目视前方:“我是不是过去做的错事太多,所以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是对的了。”他看向伍德,“我还要多久可以出去?”
伍德道:“因为程序上出了点小差错,快的话三天后,慢的话五天。”
夏维尔沉默了一会,道:“谢谢,下次来时记得给我带些酒。”
“酒?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伍德有些惊讶。
夏维尔别开头闭起眼:“那是因为我以为我的心坚不可摧。”
有些感觉你不愿意承认,但它还是无时无刻不萦绕你在你心头。不想说话,不想见人,夏维尔变得非常暴躁,对一切人类都充满敌意,即便是伍德,也会在看着他时感觉到对方因为被注视而产生的烦躁。夏维尔对一切事情都再也提不起兴趣,变得相当冷漠。
这种痛苦严重到,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会有走过去那一天。也正因为这样,夏维尔才深刻明白了夏格之于他的意义。
出狱后,夏维尔没有直接去找夏格,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三天,才走出房间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