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业做销售已经六年了。
扪心自问,我对每一个走进店里的顾客,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皆以全世界最真诚最无害的微笑相待。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叫做蓝暻白的古铜男啊?各路神明快来告诉我吧!
过去二十四年里,我的生活圈里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姓蓝的男人呀!我倒霉被挑来陷害的原因怎么就跟我的生命扯上关系了呢?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我忐忑地问出口,接触到他眼神里幽深的气息,我的心脏仿佛被冻结了似的卡在胸口,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一个必然得到肯定回答的问题呀!我怎么愚钝到问出这种招致杀身之祸的脑残问题呢?
最初在店里看到他那对漂亮如猫眼的眸子,我就被他表象的友善和温柔严重欺骗了。
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温顺的生物!这是狼的眼睛!这是个狼性的男人!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蓝暻白俯首Yin森森的问道。
我认命地石化在原地,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果然会把人活生生地、带着血rou吞吃掉!果然会!
万念俱灰之际,走廊里突然有两扇门被同时打开,我抬眼一看,第二个房间和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同时走出来一个男人,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鼻腔里被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占据了。
前面的那位光着大脚和上身,穿着宽松的五分裤,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嘴里叼着半根烟,满脸胡子像是常年没有修理似的,长刘海底下的Yin影却闪烁着一对幽亮的眼眸。
尽头的那位穿着长袖长裤,嘴里咬着半截铅笔,深灰色的眼圈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下巴和头顶长满了杂草般的毛发,不长,像被随意剪过,即便是耷拉下来的眼皮也没有盖住那对透亮的明眸。
这两只熊猫像极了埋伏在暗巷里随时准备打劫的混混,他们会救我么?
我向他们投去期待的目光,前面叼烟头的长刘海先开口了:“老四,大白天你怎么在家里啊?”
老四?意思是蓝暻白是这里排行第四的兄弟?他俩是一伙!
这个推测让我心的凉了半截,紧接着走廊尽头的那位也开口了:“对啊!四哥,大白天你怎么回来了?”
四哥?这俩也是一伙了!不,这仨都是一伙的!
走廊尽头那只还凑合,至少穿了衣服,但前面这只就……
尽管不想细看,好奇心还是抓着我的视线往长刘海的胸口望去,那堆胸毛上似乎挂着面条似的软物,随着他说话而左右晃动,看到这里,我顿觉胃部痉挛难忍。
这时,蓝暻白大言不惭地回应他两个兄弟的问题道:“有人打碎了我们家价值三百万的隋唐花瓶,如果我不在这里,谁来作目击证人呢?”
“这可怎么办呢?这个花瓶可是大哥最珍视的古董,要是让大哥知道了……”咬铅笔的家伙从走廊尽头缓缓走来,在那堆碎瓷跟前站定,拿下嘴里已经被咬出无数个牙印的半截铅笔,透亮的明眸扫了我一眼,咧嘴笑道:“也不赖!血腥的题材要亲身经历才能写出刻骨铭心的惊悚。”
4.宁为玉碎(2)
他们口中的大哥是黑社会吗?难道他擅长制造血腥画面吗?蓝暻白要嫁祸我居然还挑脾气最坏的人的东西摔碎?
我紧张地望向最不看好的长刘海,把最后的生存赌注都压到他身上。
“所以,老四你打算叫警察还是找律师呢?”只见他抬手拨开额头的长刘海,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幽亮的眼眸毫不掩藏他的欲望,仿佛能在他充满复杂意念的眼神里看到一棵初长的小草被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不由自主地荡漾,在春风里发芽,发……春……
我绝望地倚在电梯墙上,出现在这栋怪别墅里的人当然是和蓝暻白一伙的家人,他们不是重口味就是好色之徒,我怎能指望有人会帮我呢?
“听见了吗?警察还是律师?或是留下来当女佣,选择的权利完全握在你手上,未来的命运由你自己主宰。”Yin险的古铜男大方地摆出三个选择,偏偏磁性的男性嗓音又该死的好听。
这哪里是我在主宰我的命运啊?我看是他们想宰了我还差不多!他分明就是在问我:要上刀山、下油锅、还是跳火坑嘛!
“我不要在这里当女佣!我不要!”我失控地叫起来,想象到暗无天日的未来,我就恨不得从这个高大的古铜男身边挤出去,直奔走廊尽头那扇大窗。
可蓝暻白像是算准了我会逃跑似的,他的铁臂早在我想从他身边挤出去之前横在我跟前。
“你……”这时咬铅笔的家伙突然开口了,我以为他要出言相助,谁知他竟问:“你会做饭吗?”
做饭?哈!我当然不会!孤儿院院长就是个胃之杀手,从小我就吃现成的佳肴,工作以后又有工作餐,根本不需要我学做饭。
我得意地想泼他一头冷水,却隐隐感觉到近在眼前的这个狼性男人投射过来的恶戾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