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那孩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虽说嫁人后性子多少有些变了,但本性不会差到哪去。你们自小相熟,嫁得又近,她若真有什么事你能帮衬的就尽量伸伸手,以后你有需要照拂的地方她也算半个娘家人给你撑腰了。”
娘俩闲话一阵,可王氏迟迟不说近日登门所为何事,百惠也只空有大脑,其实全是妇人之见,觉得她既然不是为家事而来,定是没什么大事的,所以也不再发问。
眼见着天色渐晚,王氏也实在是绷不住了,这才面带难色的说:“按说这事是不该求到你们小两口身上,毕竟是长辈房里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只是我一介乡下妇人眼界有限,少不得就得麻烦到姑爷头上了,哎呀,这话儿也真是难说。”王氏话没说完,老脸倒先红了。
百惠压根没想到她会有啥大事,丈夫孩子锅台,除却这三样还能有啥,便没当啥事的随意一问:“啥值当的事要这么客套,我们当小辈儿的您言语一声就好使。”
王氏又权衡再三,才尴尴尬尬为难的说道:“今儿娘来,实是想找姑爷帮着寻个伶俐懂事的丫头伺候。”
百惠恍然,还暗恼自己没有想到前头,说:“是呀,爹现在已经是官身了,家里没个伺候的人确实寒酸了。就是这事?!那容易,娘你太外道了,这有啥不好说的。”
见她会意错了,王氏也顾不得老脸了,抹开面子直接道明来意,说:“你爹只身上任,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实在让人惦记,所以我想找个伶俐些的,又能拿得起笔墨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什么?百惠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她:“什么只身上任没人伺候?不是还有娘呢么。”
王氏抿嘴苦笑,局促的拢了拢鬓发,道不尽的心酸,干声说道:“哪有扔了祖宅根基的,如何富贵这里都是最后的退路。况且你弟弟也正是关键,寻思着明年也要下场试试,还是家里面读书静心。”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娘宁愿舍了爹爹守着栋破宅子几亩地么,况且书哪里不能读了,是好样的在哪都出息。”不是有道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怎么好像王氏并不开心。
“是不是有人说啥了,还是爹当官了,就当陈世美了!真要这样我第一个就不依,我去问他去。”虽说王氏是继母,但对魂穿过来的百惠来说亲的后的并不重要,重要是她来了之后真的感受到了王氏对她的那片慈母之爱。她本身也是投桃报李之人,又有三分仗义性子,所以一时把话说的奇冲。
王氏看她听风是雨忙拦她下来,神色中甚至带了些哀求,说:“知道你心疼娘,娘真的高兴,可真没人说啥,这也不是你爹的主意,你爹什么为人你当姑娘的难道还不知道!只是娘老了,官老爷身边儿没个体面人会遭人笑话的!你要真心疼爹娘,就按着娘的话把事交代姑爷办漂亮了,Cao持了这些年娘也累了,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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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了,连带着把百惠的魂儿都勾走了,沈牛儿进来她也没理,一看她这样,沈牛儿叫了刘妈把孩子抱西屋哄去了。
“发什么楞呢,娘走了都没送送!还寻思她刚才的话呢?这有什么的,娘一个村妇冷不丁应付官家后宅确实吃力。连个衙门师爷多闹了点银子都得纳个小的回来充充门面,何况丈人还是实缺,身边连个体面人都没有,还不得叫人用小话儿笑话死。”
百惠听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觉着不体面人又村了,当初干嘛要娶,拼死累活给家出力的时候怎么不嫌,说的好听为了体面,还不是人本事了抖起来了,连带肠子也跟着花花了。”
这话沈牛儿可不乐意听了,他招谁了他:“怎么还跟我这使起劲来了,跟我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啊,那是你爹!你倒真是帮理不帮亲啊,跟继母比亲爹都好,替她喊冤连爹都损起来了。”
“爹怎么了,爹犯了男人的通病我一样不待见。再说继母又怎么了,她一对得起家里二没苛刻过我,我给她几分真心怎么了。再说这是对事不对人,我就是替她冤得慌,自己辛苦撒种细心呵护出来的大西瓜,刚熟得甜口了叫旁人给摘了吃了,还天经地义,这什么世道啊。”这tmCao蛋的时代,女人还能更廉价一点么?!
“你要是也这么想的,趁早就把我休了得了,别等我劳心劳力大半辈子了,也照我心口捅上一刀。趁我现在年轻改嫁也容易,我找不找好的我找个穷的,找个实心眼子的,也比到老了还遭这么回罪强。”百惠这会儿算是怒气攻心了,不是她圣母了,也不是意气用事,实在是拿人心比自心,真怕有朝一日这就是自己的例子。
“你还胆儿肥了,合着你还有这心思,爷对你太好了吧。告诉你,就算死你也是我的鬼,别说我没那心思纳小,就真纳了你也得给我受着!”沈牛儿这暴脾气还能生受她这样的不Yin不阳,瞪了眼睛摔了杯子百惠也傻眼了,眼眶子边儿上的泪珠子也憋回去了。
和他对视了两眼,气场就弱了下来,百惠委曲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