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白得像纸一样,神情越发的沉重。
而连羽呢,将头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表情,只有对方律师问话时,才轻声细语的回上几句。
薛进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
他神态从容,说话间自信大度,但在关键是非面前,很能坚持:他一直在强烈女孩的肚子不是自己搞大的。
原告律师也十分厉害──请问,薛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当事人作风上有问题吗?随便将孩子诬赖给你?
薛进面不改色,但心里仍很忐忑。
法官看他稍有迟疑,便十分正色的督促道:被告请回答问题。
薛进一狠心将答案锁死:她的作风问题我不好说,但孩子不是我的,是谁的我还真不清楚。
连羽在旁边,听得几乎要吐血。
现在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笑自己吧?连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反而自取其辱的来诉讼?
连羽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利剑般,直直插向薛进。
小女孩心地善良,不是很记仇,但无论如何,是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薛进这次恰好踩在了雷区。
问完这话,原告律师就没问题了,薛进施施然的走回自己的位子,而一路追随的冰冷目光,他不是没感觉,但选择忽略。
──对不起,小羽,这孩子我不能认。
薛进知道他伤到了女孩,但却只能默默的道歉。
他是个有身份和地位的男人,这就是一副沉重的枷锁,他脱不出,甩不掉,但说到底,是这幅枷锁太过有吸引力。
但薛进不得不承认,连羽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庭审结束时,原告律师十分沮丧的摇摇头,虽然没有当庭宣判,但结果不是很乐观,而连俊自然也明白。
就当所有人都要离开时,连羽愤然的走到薛进面前。
她狠狠的瞪着他,伸出手来啪的一声,抽打在对方的下颚处:女孩只到他胸前,所以失了准头,她本意是甩他耳光。
薛进知道来者不善,却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而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好戏。
“我不是随便的人,孩子是你的!”连羽的声音尖细沙哑,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而这一巴掌和这一声控诉,好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话音刚落,女孩的身体飘然瘫倒。
薛进本能的伸手将女孩扶住,下一刻,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薛进一个趔趄后退了半步。
“你别碰她,别碰她,都是你,都是你……薛进,你他妈给我等着……”连俊暴吼之后,拦腰将妹妹抱起,一阵风的走了出去。
薛进静静的愣在那儿,像雕像似地一动不动。
老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们走吧……”
132 钞票
这一天,薛进下了班,将车开到滨海大酒店。
泊好车,径直走向大厅,跟服务员简单交流后,拾阶而上,到了二楼──他左右看了看,辨明方位,一路找到18号包房。
薛进抬头敲了敲门,很快里面有人迎了出来。
“啊……薛厅,快请进。”男人30多岁,长得十分俊朗,一把嗓音浑厚有力,听在耳中倍感亲切。
薛进微笑着走了进去。
包房很大,ye晶电视挂在墙壁上,四周古色古香的物件,看上去赏心悦目,在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八仙桌。
男人大手一伸,将薛进礼让在桌子旁。
两人坐在半米高的榻榻米上,男人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来,递到薛进面前,对方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
“陈董,您太客气了。”薛进笑着凑近对方手中的打火机,深吸一口。
“哪里的话,呵呵,薛厅日理万机,能有时间和我吃顿饭,很荣幸啊!”男人讨好的奉承道,尽管如此,面上却不卑不亢。
薛进摇摇头:“陈董,我长话短说,今天我约你,是有求于你……”
案子胜诉后,薛进仍然睡不安稳,他对连俊临别的话,耿耿于怀,所以在满心忧患之际,决定主动出击。
本来说好是他请客,可陈林的哥哥怎么会让他破费,为了交下薛进这个人,以后留为已用,男人可是费了翻功夫。
薛进爱财吗?爱,毋庸置疑,但陈董送出的礼品,他避而不收;薛进好色吗?据外界传言,此人不是柳下惠也差不多──但新近他侧面了解到的一些事,推翻了这一言论;至于赌和游玩,薛进好似更没兴趣。
所以在最初想要拉拢他时,陈董可是费尽气力,却进展不大。
要知道,在薛进没上位之前,陈董用到他的时候有限,唯一的交集,便是在监狱里的弟弟要受他照顾,可那时,陈董并没花费太多心思,来巴结薛进,如今形势有变,对方很可能一朝高升到正厅,这可就了不得了。
所以陈董才想要挖空心思,想要跟他深交,如今薛进主要约自己,怎么会让他做东请客呢?所以时